隻是那砰砰力勁交擊聲卻不絕於耳,如雨打蕉葉一般急驟不堪。
二人一動一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清風老道僅靠一雙長袖緩緩而動便將對方的狂攻給擋下,眾人更是驚歎不已,忍不住高聲喝彩。
旁人看熱鬧,然而對於吳賴來說,眼前之境更是給了他莫大的啟迪。
自己的伏龍金剛拳,同樣不擅長於速度又同樣是以慢打快,後發先至的精妙武功,與清風老道眼下可謂是異曲同工之妙。
但清風老道顯然比自己高明太多,任憑對方的攻勢如何急驟,如何眼花繚亂,但這老道士都絲毫不為眼前的虛勢所動,每一袖拂出都正中司徒光真正攻擊所在。
這就是一個武功招式中所謂的虛實之道,別看司徒光那數十道分身,萬千掌影熱熱鬧鬧,花裏胡哨,但都不過是虛,不過是迷惑眼睛攝人心神而已,真正要命的是在那無數虛招中的一擊實招。
而清風老道正是能分辨這虛實之道,一直捕捉那一實招,才能以靜製動,以慢打快。
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萬分困難,因為到了這等境界的高手,虛可變實,實可化虛,虛實變幻,神鬼莫測,說不定你以為是虛晃一招,實則是要命的殺招,哪有那麼容易被窺破。
便是吳賴眼力再高明,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清風老道到底是如何能一直緊鎖那一實招,但他已經能大概猜到,這一定靠的是神識念力以及對敵人氣機的感應,因為這種情況下僅靠眼睛是顯然不可能的。
不過僅僅這些,便已經足夠他消化的了,他隻要能參透這其中的奧妙,武功修為絕對會達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他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故而精神更加專注,漸漸地進入忘我的狀態,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連自己也不存在,所剩下的隻有眼前這一場戰鬥。
他這邊是完全沉浸其中,其餘人卻是提心吊膽。
這不僅僅是因為清風老道在場麵上處於劣勢,二貨是這一場戰鬥更關乎所有人的命運。如若清風老道戰敗,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爹,你說道長他老人家能否取勝?”慕秋蟬焦急問道。
慕卓沉聲道,“這很難說。以道長的真正實力,那司徒光根本不是對手,隻可惜道長身上有封印,無法全力而為,隻怕……”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白,隻怕是情況不妙。更何況即便是一個司徒光拿不下,還有那麼多高手虎視眈眈,好漢架不住人多,落敗被擒隻怕是遲早的事。
慕秋蟬聽罷臉色蒼白,不由得又望了吳賴一眼,心中甚是彷徨。
慕林則又驚又怒道,“他娘的,早知道常沂那小子沒安好心,之前就該把他給宰了,斷了這禍根!”他罵罵咧咧半天,卻也知於事無補,長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白進走了過來,在慕卓耳畔低語幾句,後者立時露出驚喜之色,然後立馬帶著幾名尚存些功力的族中高手鑽進人群後麵去了。
慕家姐弟均是臉臉相覷,一頭霧水。
另一邊,江逸等人被常沂手下眾高手圍住,對方卻是圍而不攻。看來他們是知道,要擒住這些人不是難事,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於能否製住清風老道。
“少主,我們要不要趁機突圍?”馬辟經壓低了聲音問江逸道。
江逸瞥了他一眼,然後淡然道,“你覺得我們能衝出去麼?”
馬辟經臉色頓時一暗,心中自然也知道,被這麼多高手圍困,想要衝出去是何等困難,這也是他為何遲遲不敢輕舉妄動。
江獨峰道,“少主,那我們辦?難道真的要束手待斃!”
江逸臉上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然後看了清風老道和吳賴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吐出一字,“等。”
“等?”二人均是如墜霧沼,不明其意,隻是看江逸的樣子也不會多說,便也不敢在問。
不遠處,常沂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
他本以為清風老道已經是強弩之末,手到擒來,沒想到這老道士和司徒光鬥了這麼久居然還不落下風。他深知清風老道真正實力絕非司徒光可比,更怕久拖不下再生變故,那自己生擒魔族妖孽,得到玄天魔鐵的一石二鳥之計可就功虧一簣了。
他深知不能再拖下去,必須想辦法速戰速決,可是又不能讓所有人上去圍攻,那樣江逸等人必定趁機突圍。
正當他絞盡腦汁之時,忽然瞧見了那正注視場中戰鬥的吳賴,頓時雙眼放光,就好像看到了美女脫光一樣。
幾乎在同時,吳賴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與之對視一眼,一看他這目光便暗叫不妙。
嗎的,老子又被人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