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和風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遠遠地,和風便看見九王爺帶著一身的血回來了,身後還扯著那個丫頭。他早就說過了,讓她不要去。
可其實,一切都是瞞不了的。隻要蕭池想將她留在身邊,他的一切,她就早晚要知道。
謊言欺騙總有時效,沒有什麼謊言能持續一輩子。
於蕭池如此,於葉棠也一樣。
直到扯著她一路進了房,他才鬆了手,將身後門一關。一轉身,她果然又跑了過來,試圖推開他。
他紋絲不動,嚴嚴實實擋在她麵前。
“王妃要去哪?”
“不要你管!”
他聲音漸冷,凝結了一般,“本王早就說過,你的一切,本王都要管。”
她推不動他,便開始撕他扯他。他幹脆動手解了束腰,將染了血的外衫脫了。往旁邊地上一扔。
又朝外喊道,“來人!”
門外立即有人應聲,“九王爺。”
“即日起,沒有本王的命令,九王妃不許出府半步!”
“是。”
“蕭池,你!”她看著他冷笑,“九王爺關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殺了我!”
他不在說話,她氣得坐回床沿上。
夜裏,她躺得離他遠遠的,不讓他抱,也不讓他碰。
他沐浴過,早就沒了血腥氣,身上散發著幹淨的冷冷的香,就好像白天那一幕從未發生過。
葉棠冷哼一聲,“嗬,虛偽。”
蕭池知她是在說他。長臂一展,胳膊搭在她腰上,將她撈進自己懷裏。
“別碰我!”
“葉棠!”
她已經與他鬧了整整一個下午了。總算將她抱進了懷裏,他按了她的胳膊不讓她動。
又聽她說,“九王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暮春宮宴初見,她隱約記得,各家進宮來賀,無不穿得喜氣。惟獨他,一身素白,坐在聖上旁邊。席間話不多說,隻不時低頭喝酒。
後來。宮中小徑,她不小心碰了他,他一身清冷,似乎連瞧都懶得瞧她一眼。她蹲在地上撿拾那些碎開的水晶,他隻扔給了她兩個字,“無妨。”
她當時以為,這九王爺誰都不結交,一定孤僻得難以相處。後來,一紙聖意,她嫁到了九王府,突然發覺,這九王爺並非如原先她以為的,他其實平易近人好相處得很。
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他似乎永遠也不會惱,隻會笑笑說,“無妨。”
她以為,他會永遠寬和溫潤下去。可最近她發現,一開始的他不是真正的他,現在的他似乎也不是真正的他。
他抱著她沒說話,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難道要告訴她,他曾經親眼目睹一個女子日夜遭受折磨,形銷骨立,身上疤痕遍布,可最後,他才是那個殺了她的人嗎。
可笑的是那個男人至今都以為,她是自殺。
葉棠又問,“九王爺一定殺過人吧。”
“殺過。”
她在他懷裏不再說話,他又說。“那又如何,你哥哥葉修庭,才是真正的殺人如麻。”
沒想到一提葉修庭,她卻急了,“我哥哥是百姓愛戴的少將軍,他殺的都是壞人!九王爺休要拿自己與他相提並論!”
他眼睛一眯,低頭看著她,“什麼好壞,都是人命。你可知道,葉修庭出京一趟,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裏。葉棠,我今日不過是殺了幾隻鳥兒。”
“那,那不一樣!總之,你別想詆毀我哥哥!”
他的手正在她修長白皙的頸項上輕輕撫著。忽而一頓,指腹蹭著她的皮膚,“嗬,詆毀?本王說他兩句便是詆毀了?區區葉修庭,本王還說不得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