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不放。

和風鬆了一口氣,往床側一站,衝許芳苓道。“許姑娘,眼看這就要用午膳了。九王爺病著,府上也匆忙,沒能多備一份,你看,是不是-----”

這逐客令下得如此明顯,許芳苓又看了一眼他緊緊抓著葉棠的手,銀牙暗咬,卻也沒有辦法。

醉雀樓,許芳苓回來的時候,見季書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了。如今,他進出醉雀樓已經無人攔。

雕花門開一扇,許芳苓邁進門檻,季書寒也未抬頭,隻坐在她桌子邊上把玩著一個什麼小物件。

那物件明顯不是醉雀樓裏的,許芳苓走近了仔細一看,好像是一隻小玉碗。

玉碗不大,盛一勺湯不足,盛一盞茶又有餘。大小倒是剛好適合放在手心裏把玩。

許芳苓瞥了一眼,又瞧見玉碗在他手心輕輕一轉,剛好現了一枝白梨。工筆有些拙劣,可好歹還能認出是個什麼來。

玉本就白膩,搭配其他便要以色奪玉,喧賓奪主。惟這清清白白一枝梨,將綻未綻,就連花枝上的綠都選的極其清淺。

花開玉上,薄涼通透,恰到好處。

許芳苓隨口一問,“哪來的?”

不知為什麼,她總想起那日在九王府看到的他的桌子。當時,上麵就擺滿了這樣的小瓶子小罐子。他似乎總防著她,不讓她靠近。

再看季書寒手裏的這隻碗,畫風竟莫名與那些有點相像。

“買的。”

這話不假,數月前,天還蔥蘢,長街飛花,的確是一個丫頭追著他賣給他的。

許芳苓哼了一聲,“嗬,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這種東西了。”

語氣裏的輕蔑不屑,季書寒也並未理會,隻將那小碗隨手放在桌子上。就算釋了手,目光也依舊未離開那隻小玉碗。

“風物盞盞,好的東西,便是碎成了渣,臨風也能飄香屑。所謂,一眼即驚鴻,再眼入心骨,你不懂。”

許芳苓在他旁邊坐下,依舊沒看出那桌子上的東西有什麼特別。至少,不怎麼值錢。

“一個碗而已,有你說的這麼好嗎?”想起季書寒的後半句,許芳苓又笑道,“不過,你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在說器物,倒像是在說人。嗬,最好,還是一個女人。”

許芳苓終於忍不住想將他看了半天的玉碗拿起來看看了,還沒碰到那個小物件,隻聽季書寒冷聲道,“別動!”

許芳苓一怔,季書寒將那小碗拿得與自己近了些,“一大早便去了九王府看他。怎麼,九王爺臥床不起,你可是心疼了?”

一個破碗而已,她收了手,“你若是不快點動手,就永遠也別想拿到醉雀。”

季書寒起身,不顧她的掙紮,將她往懷裏帶。

“不就一個葉棠,你急什麼。早晚,我帶她的命來,讓你開心。”

話音一落,季書寒一手便探進了她的衣襟。

“季書寒,這還是白天呢!”

“嗬,白天就白天。”

都說淳於人野蠻又粗魯,無論男女皆不拘小節。許芳苓卻覺得季書寒與傳言中的淳於人不太一樣。

比如,每次季書寒從她身上下來,必然會抽了隨身帶的絲帕給她擦身子。也不知他的絲帕是什麼材質,絲質地柔軟,拂過肌膚冰冰涼涼。每每身上浸了汗,被他用那絲帕一擦。她都忍不住一個激靈。

他格外小心仔細,給她抬了腿,清理過後便將那絲帕一扔,下次再來必是一條新的。

許芳苓不知道,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隻要他季書寒碰過,他便一定會親自用這絲帕給她清理身子。有的事情,隻有他親自來才能放心。

除卻她喝多了與他的第一晚。他幾乎從來不在醉雀樓過夜,無論多晚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