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旨意到達,榮國府全府皆驚。雖然點名由那梓莘接旨,到底全家作陪。賈代善單膝跪地,聽得聖旨,眉毛一抽,當下有了決定:這榮國公爵位是該讓出去的時候了。
回到榮禧堂,史氏扶著賈代善坐於東廂炕床之上。又親自打開窗戶,又拿著薄毯蓋在賈代善腿上。賈代善瞧著老妻,不覺心中微歎,少年夫妻老來伴,大抵就是這個情形。想了想,賈代善還是開口,“我瞧著是時候讓出爵位了。”
史氏一驚,其實她尚未回神,還在想那老大媳婦如今成了郡主之事。忽聽賈代善如是說,不覺更加心驚膽戰。賈代善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與史氏道來。
再說那梓莘,領旨謝恩回到擎蒼齋,還有些呆愣。她想不明白,怎得就忽然天地巨變,仁業帝退位讓賢。新帝更是追封她父兄為王,甚至賜予她有封號的郡主之銜,享公主俸祿。
賈赦跟在梓莘後頭進了東廂,難得瞧她有如此茫然之色,不免覺得有趣。
想著,賈赦便手從背後圈住了梓莘,在她耳畔低語,
“如今倒要稱呼娘子為寧萱郡主,為夫一介白身倒是借了郡主之光,有了那從五品儀賓之爵了。”
梓莘拉開賈赦的手,轉過身盯著賈赦瞧了半天。她輕咬嘴唇,眯起眼睛對上那雙桃花瞳,一字一句道,“我、要、聽、實、話。”
賈赦嘿嘿而笑,伸手攬著梓莘入懷,淡道,“既然娘子都已經知道,何必問我。”
梓莘雙手撐在賈赦胸前,揚眉問道,“暗衛?”
賈赦笑著不予置否。待他瞧得那梓莘瞪圓了眼睛,不由舉手投降,
“此事本就沒有瞞你的意思。前些年我以開始幫太子做事。打理一些暗處產業,順便收集線報而已。恩……另外,那不過就是算是那暗衛頭兒。”
梓莘的眼睛瞪的更圓。賈赦隱隱覺察不好,立即抱緊梓莘賠笑臉,
“不是有意欺瞞與你。瞧你不問世事的模樣,自然不會用這些瑣事打擾你了。”
賈赦瞧著梓莘臉色越來越不好,索性抱著她直接進了空間。梓莘沒有防範,有了那瞬息的遲疑,賈赦抓住時機,毫不客氣的吻住了她的唇。
可惜他的唇剛觸碰到那梓莘的,隻覺腰間一痛。梓莘那芊芊玉指正掐著自己皮肉。賈赦故作倒吸口氣,用那嗔怪的語氣調笑,
“娘子想要教訓為夫方法多得是,何必如此。仔細手痛。”
梓莘瞪著賈赦,一個沒繃住笑出聲來。她不曾問過,隻是賈赦沒主動交代,如此倒也不算欺瞞。兩個笑鬧一陣,梓莘忽想到前日出門宴客,聽來的小道消息,問道,
“聽聞太上皇退位是與飛沙之日有關?”
“是也不是。”賈赦說的模棱兩可,卻瞧那梓莘又瞪起了眼睛,立即正色道,“太上皇像是早就了退隱之心,這次不過是個借口吧了。”
梓莘略略一想,又想到那賈代善病由,不覺太過湊巧,出聲問道:“那日飛沙走石,可是那僧道二人都發所致?”
提及此事,賈赦收斂笑容,眼底閃過厲色,“我已去瞧過,會弄出那等痕跡,自然就是二人。想來是奸計不成內訌起來。”
梓莘也跟著嚴肅起來,連忙問道:“你那日過去,可是找到此二人了?”
賈赦搖頭,臉露疑惑,“不曾。我仔細瞧了,那兩人該是沒有離開這個小世界,卻一時居然找不到兩人所在之處。”
梓莘皺眉細細思索,這頭事情已經如此發展,卻也不得不提防警幻作怪。如今二人修煉更是精進,怕是要找那反複輪回之人,已是不難。除了這賈府一幹女子之外,應還有其他人被警幻丟於此吧。
梓莘與賈赦商討對付警幻之策。那及地院內,卻是另一番情景。
送走前來宣讀聖旨的天史,賈政回到及第院,一頭紮入了內書房,不準人打攪。他雙手背覆在身後,來回踱步,臉上卻是陰晴不定,不知道是喜是妒。他心中似隱隱有些念頭,卻又不敢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