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1 / 2)

蔓枝整伺候著梓莘更衣,聞言立即屈了屈膝笑道,

“恭喜郡主,賀喜郡主,珍珠姐姐如今還在外頭候著,我這便去告訴她,也好回了夫人同咱們一起高興高興。”

梓莘撲哧一笑,揮了揮手遣走了蔓枝,又瞧向李媽媽,刹那間有些恍然。算來嫁入賈府已近兩年,回想起昔日在威閔侯府的零零總總,一時竟有那恍如隔世之感。雖自打她來了之後從未疏忽過南邊的年禮節禮,可得知自己並非穿越後又回想起這兩世外祖家對自己皆是百般疼愛,而不論是前世自己悲傷過度不願親近侯府之人,還是今世因知曉各種關係故意淡然處之,待外祖家皆是從未真正親厚過,如今心中難免愧疚,有了親近之意,到底隔了千山萬水,著實又不知道從何入手,隻得多多書信往來,以及在年禮節禮上更用心思,以此略表歉意。

她輕歎一口氣,淡道:

“媽媽怎得如此高興?算了算日子,時下已近年關,外祖父治家嚴謹,外祖母又是極重規矩的,這關頭哪有不打招呼便走親訪友的,又不是打秋風……便是有個突發狀況,合該遣個下人來告知一聲或是送上拜帖,哪有這般直接上門道理?哪有不遣人來報直接上門的道理。”

李媽媽掩嘴而笑,上前幾步幫著梓莘收拾妥當新換上的衣衫。隻見那鏡中女子容顏清麗,也不見首飾繁瑣,卻顯的氣度不凡貴氣逼人,當下笑道,

“郡主說的沒錯。自然不會是老夫人那裏來人,可也真的是打南邊來的沒錯。您可猜猜來者何人?”

梓莘瞧著李媽媽笑意盈盈的臉上閃著捉狹的笑意,微微一愣,當即了然了一二。昔日在外祖家雖是被保護的很好,但是止不住有那些個沾親帶故的女眷給她添堵,可能讓李媽媽如此,怕隻有一人。想起往事,梓莘不由笑道:

“能讓媽媽如此,怕是也沒幾人了。隻是我不明白,便是那丁姨媽找上門,怎得媽媽非但不怨,還笑成這般?”

李媽媽扶著梓莘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這才高深莫測的拖長了音,“這次,與那位同來還有兩位小姐,其中一個便是那英家表小姐。”

梓莘愣住,想起那位英姿挺拔的丁家表哥,又想到那位赫赫有名的英家表姐,呆呆的吐出幾個字,

“原來那位丁家表哥娶了她啊!”

如此,倒是不得不提及一段往事。話說,梓莘初來乍到得知自己身世還沒幾日,便隨著父母靈柩到了福建。她父係這房彼時已無嫡支族親,旁支窺視其產,幸有天家護佑保住了財產。待料理完諸多事宜,梓莘又被安頓在威閔侯的外祖家守孝待嫁。

許是那林妹妹的遭遇太過深刻,加之來這之前深受打擊,故梓莘對誰都是淡淡的,後又得空間秘密,她更是深居簡出一心修煉。連同對那外祖母也不甚新近。那威閩侯夫人深知外孫女因忽生變故倍受打擊,也不怪她冷淡,反倒是更加憐惜疼愛。饒是如此,身為家財萬貫的孤女,梓莘落在旁人眼裏到底肥肉一塊,那侯府諸人就算有那異心到底不敢造次,可到底有那混不令的遠親覬覦那豐厚家財,用盡心思。

當年隨那天武帝一起平定天下的除了馬背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外,少不得一群幕僚。威閔侯便是幕僚之一,深得天武帝信任。天下初平,百廢待興,威閔侯上奏治國之策另有致仕奏本。天武帝自然不允,召見威閔侯,二人詳談一日一夜,便有如今世襲罔替的福建李氏一族。李氏一族自打退居福建,便恪守本分,雖嚴守家大必分,倒也團結互助,從未鬧出過兄弟閱牆之事。何奈樹大有枯枝,不論曆代威閔侯如何治家嚴謹,有那個別之人明麵上不敢,私下卻免不了各種齟齬。

這位丁姨媽乃老威閔侯三堂叔家五房庶出的孫女,算起來與梓莘之母李氏乃同一曾祖父的同輩姊妹,兩人雖無過密的交情,到底未出五服,故日常倒也常有走動。李家家規有雲,凡庶出子女皆有例,切不可比肩嫡出,不可嫡庶不分。另這李家男子,從小家教所致,大多有妻無妾,便是有那二三通房,也少有庶出子女,更是少有貪花好色之人。這丁姨媽之父也算另類,故她在一群嫡出姐妹中更顯突出。她那嫡母雖未苛待於她,到底覺得嗝噎,便時常拿家訓說話,丁姨媽之父也不好多言,更不敢提記在嫡母名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