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氣息。不過,咱們歐陽大小姐大大方方地對上男人的目光,不躲不閃,更不懼。
“表哥,你醒了。”眼見著氣氛往詭異了發展,蘇淺出聲打破了寧靜。
談不上多麼上揚的語調,卻的的確確涵蓋了關心與愉悅在裏麵。
“以寒舅舅,你終於醒了。”諾諾小姑娘不甘落後,小腦袋往床頭湊。
淩以寒見了倆熟悉的麵孔,眼睛裏的銳意稍減,特別是在看見諾諾小姑娘時,詭異地柔和了一下。
他試圖說話,可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來。嗓子沙啞的厲害,唇幹裂得也厲害。
“先用棉簽沾水給他潤一潤唇,然後喂他喝兩口水,不能多喝,潤潤喉嚨就好。”已經看到男人的神態變化了,歐陽傾又覺得自己忒無聊了。
最主要的還是,她昨兒做完手術休息好了醒來,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又漲了不少,心裏一高興,什麼興致都來了。
歐陽傾說什麼,蘇淺照做。
說喝兩口,就真的隻喂了兩口。索性淩以寒不是別人,性子陰冷,卻藏在骨子裏。不過,坐在那裏翹著二郎腿的不男不女的人是誰?
淺淺怎麼這聽她的話?
一點都不科學好嗎?
“這位是?”淩以寒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歐陽傾。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王不見王嗎?
他們倆曾經屬於同一個領域,黑道。
一個是黑道上統領一方的王者,另一個卻是掌握人生死的王者。
“往大了說,她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邪醫,你可以叫她歐陽。往小了說嘛,她是表哥你的救命恩人,你也可以叫她,嗯——恩公吧。”蘇淺也是拐,她突發奇想,竟然想撮合自家表哥和歐陽。
想想,一個是黑道上殺人不眨眼的淩幫少主,另一個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邪醫,分分鍾救人於生死間。他們倆要是雙劍合璧了,可不就圓滿了?
再說了,要是表哥以後受個什麼傷的,有了歐陽這麼個媳婦兒,還用得著擔心嗎?這簡直就是,麻麻再也不用擔心我受傷了好不好?
噗…淺淺姑娘,你這麼用心良苦,你嫡親嫡親的哥哥知道嗎?
【049】惡魔邪醫
此時的蘇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撮合的這位,可是自家那嫡親嫡親的哥哥唯一看得入眼的女人。
恩公?這個叫法倒是新鮮。淩以寒不動聲色地打量不遠處坐著的人,他,哦不,應該是她吧。雖然,打扮得真的很“男人”,卻掩蓋不了她是女孩兒的事實。
這會兒,歐陽傾依舊一身兒無菌服,戴個口罩,幹淨利落的短發,像個白衣天使。卻,應該是個墮落的白衣天使吧。
她的表情,稱不上神聖,可氣質卻透著些許邪惡。如果她手上的柳葉刀尚在,恐怕更像是西方世界裏的惡魔。
為什麼淩以寒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個女孩兒咧?
不是因為她沒弄上假的喉結,而是一種——閱曆。
有些男人,對於“審”人,有種天生的敏銳。他見過的人多,由於從小到大的訓練,殺人,對於人的身體更是熟悉。更重要的是,淩以寒自小對於女性有著敏[gǎn]的神經,甚至是極度排斥和反感的。
所以,不用看,隻要讓他聞著味兒,他也知道歐陽是女子。
不過,邪醫在黑道上聲名鵲起已經多年,這年輕?深不可測的眼裏緩緩流淌過什麼,淩以寒的目光始終沒有停止過打量歐陽傾。
“謝謝。”
這話,是對她說的。
他的傷到底有多重,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他恐怕這一輩子也醒不來了。
“不用,也許,你會恨我讓你醒過來。”歐陽傾放下壓在左腿上麵的右腿,調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
如果找不到那些藥材,她也就隻能擺手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咩!
“此話怎講?”淩以寒眉頭皺得那叫一個小精致,有一種不好的趕腳應運而生。
“怎麼說呢?你現在醒過來也就是個殘廢…”歐陽傾看向淩以寒,示意他自己的腿腳,完全是被固定了的。
“殘廢…”低喃著這兩個字,淩以寒麵不改色,眸子裏卻明顯有著細微的改變。
那是他的驕傲!瞬間被粉碎的驕傲!歐陽傾看得一清二楚。
能夠看到一個孤高清傲的男人從天上跌到地下,徹底滿足了某女的變態探索欲。在接收到蘇淺略帶不忍和責怪的目光之時,卻是莞爾一笑。
她不說話,就直勾勾地盯著淩以寒。個小變態,就想看人家難堪的樣子。人家越不開心,她就越得瑟。
欣賞夠了,還有問上一句:“你能夠接受自己的後半生都在床上度過嗎?永遠無法站起來,甚至,連自己穿衣,吃飯都沒有辦法完成。”
這問的什麼問題?
自己的情況真的這麼嚴重嗎?早在昏迷過去的那一瞬間就預料到了,不是嗎?徹底成為一個廢人,那還醒過來做什麼,有意思嗎?
能不能夠接受,捫心自問,答案是否定的。可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這個女人,是黑道上人人都要仰望的邪醫,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