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指著沈翼天,細聲細氣衝他吼:“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老師沒怎麼你啊,你幹嘛要欺負他!”
沈翼天淡淡抬眼看一群人,道:“他隻是脫臼。我不喜歡別人離我太近。”當然,陛下除外。
奶油小生氣得張口結舌:“你……你……”
老師被一群人架著出去了,沈翼天見四下無人,敏捷地跳起來,閃出門去,貼著牆根兒迅速溜到走廊拐角處,聽到腳步聲立刻閃到一叢觀賞植物後麵,藏得嚴嚴實實。
幾個職員說說笑笑著過去了,沈翼天繼續用以前進入深宅大院查探情報的絕頂身手在公司內部穿梭,一門心思尋找他的陛下去了。
鍾輝這邊正跟國外電影節回來的大導演嚴鶴在辦公室聊天呢。
嚴鶴是鍾輝的舊相識,近幾年風頭正勁的新生代年輕導演,科班畢業,影片風格多變,注重商業化與通俗電影藝術的結合,片子不多,賺得不少。他這次的新片是尚易娛樂製作的,瞄準暑期檔,打的溫馨煽情歡樂牌,今天來這裏,一是商量劇作,二是……跟鍾輝敘敘舊,再見見柳成詩。
當然,鍾輝明白,他隻是一個擋箭牌,這人來這裏的首要目標還是柳成詩。
嚴鶴跟柳成詩是竹馬,高中之後分道揚鑣,如今雙雙成名,卻是從來沒再接觸過,倆人之間似乎有芥蒂,嚴鶴一直千方百計想見柳成詩,後者則一直躲著。昨天的事,鍾輝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也能猜到,柳成詩罷演八成又是因為嚴鶴回國了。
這叫一個虐戀情深,還嫌世界上的抖M不夠多是吧?鍾輝瞧這對兒冤家就來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說清楚不就得了,一個躲一個追的有什麼意思?是大老爺們不是?
這種話當然不能麵對麵說給嚴鶴聽,鍾輝笑容慵懶地跟嚴鶴聊著新劇的劇情,一邊漫不經心地走神。
一走神,他就看到磨砂玻璃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後的馬尾還在晃來晃去。
鍾輝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這人,陰魂不散了還!
“這個劇本我挺喜歡的,但是演員……”嚴鶴背對著門,溫柔地微笑著講話。
鍾輝點頭,再點頭,視線轉回來看著嚴鶴道:“嚴導,我出去一下,你先喝點咖啡。”
嚴鶴笑著點頭,目送鍾輝走出去,端起咖啡翻著桌上的雜誌,目光停留在封麵上的柳成詩大頭照上,笑意漸漸隱去,手指輕輕拂過照片上的臉。
鍾輝打開門的同時,沈翼天緊張得往旁邊一閃,一下子踢到了牆角的垃圾桶,幸好那桶比較堅固,晃了兩下,堅強地站穩了。
沈翼天表情驀然軟化,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乖乖地垂頭站著。
鍾輝雙手插兜,西服一塵不染修長挺拔,跟沈翼天頭對頭地瞪著他。
沈翼天唯唯諾諾地解釋:“陛下……我,我隻是,想見見您……”
鍾輝:“別叫我陛下,小爺不是你的什麼破皇帝。還有,以後未經我同意不要亂跑,跟著崔明亮,就是昨天那個苦瓜臉,他讓你幹嘛就幹嘛,不要惹事,知道了嗎?”
沈翼天囁嚅道:“您若不認為自己是皇帝,還給我下旨幹嘛……”
鍾輝:“……靠!就算我不是你皇帝我還是你老板呢!不聽話我開了你啊!”
沈翼天低著頭,抬起眼皮看鍾輝,眼神透出一股犯錯誤的小狗般勾人憐憫的效果,鍾輝被看得心裏發軟,強自皺著眉頭裝嚴肅,心道這人真是天生演戲的料子。
鍾輝打發走沈翼天,回屋,嚴鶴端著咖啡杯神情恍惚,見了鍾輝對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