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擔心這個妹妹,但是我也不能擾了人家妹妹的姻緣不是?”褚嘉寧笑著一歎,道。
太子殿下豔冠當世,雖說性子涼薄,但行事肯定有分寸,所以此番定有用意。
但她覺得太子殿下或許是心裏已有太子妃人選。
“我們先回府吧。”
之前她也與京城第一美人一樣,為爭這太子妃之位費盡心機,但是遇到小姑娘之後,她才覺得,其實世間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所以有幸與其做姐妹。
秦辭停住腳步時,東宮內侍躬身問道,“殿下?”
“回東宮。”秦辭回眸看了小姑娘一眼,出聲。
“若晗姑娘請。”內侍點頭,道。
馬車窗牖外吹進陣陣涼風,混雜著女兒家的甜糯香氣,秦辭的頭疼緩和不少。
“太子殿下。”小姑娘試探的喊了一聲。
“為何不拒絕?”秦辭伸手捏了捏眉心,道,“之前孤就跟你說過,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還回去。”
小姑娘杏眸微彎,問,“太子殿下為何要幫我?”
“舅舅去嶺南之前,特地讓孤照顧你,若是你受了欺負,那孤如何跟舅舅交代?”秦辭手一頓,溫涼出聲。
正在趕車的清玄忍不住無奈,他們殿下明明就是心裏牽掛著若晗姑娘,所以才應了丞相府所求,但他們殿下此番說辭,若這樣,哪能娶到太子妃。
“謝太子殿下。”小姑娘恍然道,義父去嶺南已一月有餘,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可是不知為何,秦辭心裏覺得有些不適,額頭隱隱作痛。
於是靠在窗牖假寐。
沒有聽到聲音的清玄神情一頓。
如此良辰實景,他們殿下竟然辜負?
半個時辰後。
福管家正守在東宮門口,看到走下馬車的二人,笑得臉都起了褶子,幾步迎上去,“太子殿下,若晗姑娘。”
蒼天有眼,他們殿下總算是開竅了。
平日裏,秦辭都歇在南苑。
猜到秦辭有吩咐,福管家也跟了上去,早前他就覺得若晗姑娘會是他們東宮準太子妃,若不然,殿下為何待她這般關懷。
“備些糕點跟雲霧茶。”
“是,殿下。”
福管家一臉喜悅的往外走,隨之秦辭又吩咐一句,“替若晗姑娘收拾一間廂房。”
福管家腳步一個踉蹌,他們殿下這未免也太猴急了。
隨著秦辭走進南苑後,小姑娘有些拘謹,連手都不知往哪兒放。
“可會下棋?”秦辭抬眼看向今日未與褚邵塵下完的棋局,問小姑娘。
他的棋藝在京城無人能及,若是小姑娘輸了,該不會哭吧。
“孤讓你。”
小姑娘嬌俏的點了點頭,想到從前兄長教她,於是將一枚白棋落下。
秦辭清風霽月的捏起一個黑子,剛想落下,誰知小姑娘接連又落下三枚白棋,秦辭唇角上揚,未語。
福管家眼眸大睜,這若晗姑娘,未免太不客氣了吧,哪有讓那麼多棋的。
待棋局走一半之後,秦辭慢悠悠的開了口,“現在應是輪到孤了吧?”
小姑娘局促的捏著衣袖,連忙收回了手。
難不成她下錯了?但之前每次下棋,兄長總讓她走。
秦辭默不作聲的連落三子,小姑娘鬆了一口氣,隨後纖細白嫩的手指再捏著白棋,連著落下十個子,福管家忍著笑。
於是整個棋局都隻看到白棋,黑棋星星點點。
看著看著,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瓜子一點一點,彎彎的杏眸都要闔上了。
秦辭捏著黑棋子,目光卻是看向棋盤。
自顧自的下了一盤棋,難怪要睡著了。
福管家趕忙去給她添一盞茶。
若換成其他姑娘,肯定要在太子殿下麵前大顯身手,若晗姑娘總是格外與眾不同。
戌時,明月懸掛在楹窗,燈彩微微晃動。
“芸香姑娘。”福管家笑道。
這是東宮暗衛之中唯一的女孩兒,但行事很沉穩,芸香態度恭謹的上前,對秦辭道,“屬下參見殿下。”
“照顧好她,若有事可向孤稟明。”
“是,殿下。”芸香神情不變,恭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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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四刻,壽康宮。
宦官得到消息後,朝太後稟告,“奴才參見太後娘娘,今日賞詩宴,太子殿下在丞相府帶走了若晗姑娘,然後一直未出來。”
“你說什麼,歇在東宮了?”太後大驚,隨著捶胸頓足,原本選太子妃選得如火如荼,這成何體統。
“是,太後娘娘。”
雖說東宮之事旁人不得幹預,但是宮中的幾位都已知曉,隻要一想到太子妃之位將定,這晚上都睡不著了。
於是宮中紅燭燃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