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爐裏,隻剩藥渣。
三粒淡紫色流光溢彩的藥丸子緩緩飄了出來。
可惜,有兩粒成丹沒過關,融化了。
白禦劍當即起身,作揖後叫道:“老祖宗開恩,留下藥渣吧。”
芝仙哼哼唧唧,若是不出意料,這藥渣子還得它來收拾。
不過這一次,張太虛卻是開恩了,慈祥的笑了笑,將摘星爐遞給了白禦劍。
後者倒出藥渣,捧在手心,警惕的看了不遠處的芝仙一眼,帶著倆兄弟,和平時與小參仙玩的比較好的藥靈,去了沒人的地方,找個地兒埋了。
柳白棉知道他們想埋哪兒。
那邊有一座墳山,還豎了碑,底下埋得全是藥渣子……
這幾天,墳山被芝仙發現了,白禦劍帶著兄弟們和它鬥了幾場,還好,沒有讓它得逞。
一開始,柳白棉覺得,這特麼的不至於吧。
再怎麼說,又不是人。
何必立碑呢?
就差燒紙錢了。
不過白芍藥告訴她,以前老祖宗煉丹的時候,偶爾會有點化靈從灰燼中誕生。
這些點化靈,沒有形體,以藥田裏的普通草藥為體,寄生進去,對草藥的催熟有很大的功用。
最重要的是,這些灰燼中重生的點化靈,不就是藥靈兄弟們的轉世嗎?
所以很多藥靈有時候看見芝仙抓著一把草狂啃,就忍不住心顫顫。
它們對生死看的很開。
芝仙吃掉它們,有時候會引起公憤,但礙於有白姑姑在旁邊管著,沒人敢惹它。
反而讓它有了撐腰的,作為萌新,竟在這片藥田拉幫結派,和參爺爺分庭抗禮。
柳白棉當即腦補了一場異族入侵的故事。
這位芝仙憑啥那麼狂?
這時。
張太虛看向了柳白棉,大手壓來,直接把她提在手心。
柳白棉捂著臉,俏臉暈紅,小道士幸災樂禍。
“隨貧道出去,給你引天門,貫道體!”
兩人化作霧,消失在島嶼中。
小道士笑容逐漸收斂,柳白棉的待遇是他羨慕的,不過,他相信勤能補拙,屁顛屁顛的跑到白姑姑麵前,又巴結又討好,才請來白姑姑指教兩手,以圖能一直保持領先柳白棉的姿態,這樣就能肆無忌憚的嘲諷她的愚蠢了。
……
外界,蓉城天空,海拔八千米。
周圍一片白雲。
柳白棉睜開眼時已經來到了此處。
“祖師爺爺,怎麼開?”她捏著小拳頭,興奮的問道。
“吃了它。”
一粒清甜的丹藥,直接彈進了柳白棉嘴裏,塞得她差點沒噎死,好不容易嚼碎吞下,突然就感覺,這個世界不一樣了。
雲層似乎活了一般!
演化出無數生靈起舞的畫麵!
天空驟然明亮起來,抬頭便能清晰看見上麵繁星點綴。
她能輕鬆的分辨出,北鬥七星的方位,閃閃發亮,紫氣如芒。
有仙鶴在飛舞,仙女仙子在奏樂,跟真的一樣。
一扇雲霧凝練出來的大門,呈現在柳白棉的眼前!
在這座門前,柳白棉渺小的如同螻蟻,高聳入天,直插星河。
張太虛淡定的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指著那扇門:“踢開它。”
柳白棉:“……”
“祖師爺爺,我不會飛呢。”
“此地不用飛。”
張太虛大手往她後背一拍,柳白棉一個嚅囁就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著,臉色變得蒼白,以為自己要死了,雙腿都在發軟,大腦直接宕機。
可隨之,像掉在一塊棉花上,雲霧竟然在她下麵凝實了!
柳白棉咽了口唾沫,雙目閃爍著光,好奇的踩了兩腳,心中砰砰直跳。
她反應過來,剛才的那些變化似乎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感受到腹部熱乎乎的,柳白棉全身充滿了力量,她抬起手,看見手掌在發光,紅色的血脈如同管道遍布在體內,無數銘文和符號在血脈裏流淌,她幾乎要變成透明的人,邁著輕盈的腳步,蹦蹦跳跳的來到那座一眼望不到頭的大門前。
一腳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