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三日,醮期已過,相繼走完了火醮、九皇禮鬥醮、三元醮。
空中紫雲接連灑落了三次,加上此前的六次,完成了九數循環周天。
隨著張臨境一聲‘送聖’宣告閉幕後,羅天大醮徹底結束。
冊封金仙法相相繼回歸神仙牌位,龍虎山道運越發凝實。
龍相與虎相博弈,形成了某種安寧與平衡。
整座龍虎山渾然一體,蒼蔥翠嶺,山群巒迭。
雖然中途遇到了一些小插曲,但好在沒有影響到醮期。
張臨境帶著師弟們送走各地經團和祖庭掌教,言辭溫和,還邀請一些人下次來遊山。
信州的媒體和省台也相繼播報了羅天大醮圓滿謝幕的新聞。
道教本來存在感就不高。
這次羅天大醮又是‘閹割版’,當然不會受到什麼廣大關注。
各級領導隻是慰問了一番。
不過卻是從省級機構又撥了一筆款給龍虎山,順帶連協會也沾了光,終於才結束。
陳葵的出現提高了張雀禮的警惕,經過三日的考慮和思索,張雀禮終於還是決定與張太虛見上一麵。
“見過神君。”
“道友不必多禮,請。”
兩人盤坐在後山道場的涼亭之中烹茶飼棋。
飛瀑直下,掛滿一道彩虹。
這裏曾是張臨境和謝時歲喝茶的地方,屬於龍虎山道場當中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和歇腳點。
柳白棉拿著直播杆架穩手機,趴在涼亭欄杆前哼著流行小曲,撅著臀兒,腰肢纖細,葫蘆身段初長成,柔順長發直落,輕輕用發圈挽著,時不時攏一攏秀發在胸前,直播間水友見狀直呼‘阿姨發型很危險啊!’。
她眉眼彎彎,心情愉悅,享受著涼亭周圍的清涼和爽快,臉上時不時還能感受到深潭濺射而來冰涼的水汽,絲毫不在意祖師爺和老天師在談什麼……
倆老爺子也不是啥熱血青年,年齡加起來快有三百歲了,雖說柳白棉很嬌豔漂亮,但在他們眼中卻是粉紅骷髏,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甚至無情的將其當做空氣。
喝著茶論道,神思走出千萬裏,等回過神來時,十載已過。
“此次觀醮後,在爛柯山中損失的道運又全數找補回來了,王顯闕昨日打電話過來,協會似乎正準備組織幾個小隊,深入妖國,除掉那幾頭煉出妖丹的大妖。”
張太虛點點頭,他知道這件事。
協會想趁著鎖龍鏈還在的這段時期,將爛柯山徹底清洗一遍。
“道友可以自己去和協會討論,除了那頭金雕之外,那裏沒有第二頭能威脅到道門的存在了,你也可以派幾名弟子過去幫忙嘛。”
張雀禮笑了笑,拈須道:“有神君的鎖龍鏈鎮壓在那裏,派不派人過去,結果都是一樣的。”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知道對方心裏的話。
“之後,貧道會找個時機收走鎖龍鏈,將那裏作為協會的道場,五十年後,可能會為協會培養出幾位內丹大能,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留下爛柯山,對道門氣數都有極大好處。”
張太虛嘬了口靈茶。
這種靈茶製作時加入了很多藥材,便是在龍虎山這種不差錢又有道場的地方,也是最高規格。
若非張太虛尊為陽神,張雀禮平時自己也很少喝,更不可能拿出來待客。
茶香撲鼻,清甜無比,柳白棉鼻子皺了皺,扭頭看了茶桌一眼。
張雀禮鶴鶴一笑:“道子對我龍虎山茶葉很感興趣?”
柳白棉眨了眨眼,“爺爺,你叫我啥?”
張雀禮一愣,保持著笑容,拈須不語。
張太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老頭兒知道的太多了,身上全是大因果,而因為天師位禁製所在,這份因果無論與誰接觸都不會影響到別人。
“你可以在山上多住幾天,之後回蓉城,讓你家祖師爺帶一些回去喝,就當貧道送給你的。”張雀禮很大度。
張太虛摸了摸下巴,目中神光一斂,對柳白棉笑道:“既然老天師這麼客氣,你就替貧道收下吧,帶回去給你師傅嚐嚐,我記得,她喜歡這個。”
柳白棉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