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細語,
又體貼又溫柔,
如塵咳嗽了一聲,又站遠了些。
這個姑姑太會了。
一般男子根本抵擋不住她柔美的呢喃攻勢。
況且這麼多年跟在老祖宗身邊作伴,她這次過來底氣很足,絲毫不把被打入冷宮的師傅放在眼裏。
秦入畫麵上有一絲怒氣閃過,但很快平複下來。
這個人她太懂了。
說不吵架就絕不會吵架。
這個時候如果她不依不饒,氣勢上就輸了。
平複了心情後,秦入畫咬牙說起了正事:
“北清微的掌教也入局了,此人有一個外門弟子被對方拿捏住,逼他聯手,這會打掉我道兄的氣數,到那時,你去攔住他。”
她故意把‘我道兄’三個字說的很重。
白居士裝作沒聽見,自顧自道:“雷池自成一片天地法陣,不太好破。”
秦入畫譏諷的笑了笑。
翻手之間,拿出了一隻木碗。
“他……居然把這個給你了?”白居士愣住。
“不錯,用它來對付雷池法陣,其它的你不必管,我道兄都安排妥當了。”
“你隻需要攔住謝時歲就行。”
白居士眯了眯眼。
一時間,針尖對麥芒。
氣氛又尷尬起來。
秦入畫就是一副把她當成工具人的樣子。
隻有自己,才是能和張太虛並肩作戰的夥伴。
白居士不會吃這種飛醋,柔柔的一笑,歎了口氣:
“道兄這些年不容易,我每天看著他,心裏就一直揪著,你知不知道,他為我收了個新徒弟?”
一轉攻勢。
白居士竟說起了和道兄‘做鄰居’的日常。
秦入畫怒火中燒,臉上卻是很平靜:“我當然知道,不過如此而已。”
這叫輸人不輸陣。
如塵在門口鶴鶴幹笑著:“是一具道體啊,師傅天天看她直播來著,說這樣就能天天見到老祖宗了。”
秦入畫:“……”
雪白雙指向門口一點。
如塵被一股劍氣擊中背脊,跌落下木橋。
“啊啊啊啊啊——”
“師傅饒命,徒兒知錯啦!”
撲通!
如塵掉進崖下瀑布深潭,激起一片水花,不見蹤影。
劍氣演化成一瓣瓣桃花飄回來,
凝練成劍身的模樣,被她收入袖中。
秦入畫:“呱噪。”
孽徒,怎麼淨掀為師的桌子?
找打?
白居士柔柔一笑,臉上淨是勝利的表情。
“嗯,道體事關重大,既然道兄教給你傳授,你要多上心。”秦入畫喝著茶,不情不願的說。
其實她心裏更想要這個徒弟。
但道兄已經決定給白居士了……
可惡!
比道行,明明是我更深厚,桃花觀的傳承也更多更雜,怎麼也比給她當徒弟要好。
就她那點身家,能教什麼?
白居士頷首,笑道:“九月九,舉教去隴南,你要去參觀嗎?”
秦入畫搖了搖頭,有些出神。
她不能去。
她得守在桃花源中。
古往,今來,皆是這樣。
白居士見她突然傷感起來,也不再嘲諷了。
“你的任務比我更重呢……事關道兄的今後路,不能大意,這裏很安靜,適合潛修。”
“哼。”
我是自願奉獻青春的,不像你,存了私心。
秦入畫偏過頭去,不理她。
室內安靜了一會兒。
突然,兩人雙雙感應到一些事,抬頭看著某一個方向。
“九靈動了,我們走吧。”
秦入畫起身,桃花瓣從她身邊沉沉浮浮,洋洋灑灑。
人已當先邁了出去。
白居士撇撇嘴,那麼方便的秘法不帶我一起,自私!
她凝神定氣,出門叫了聲:“如塵,姑姑走啦,跟你道個別。”
如塵站在山穀下麵,剛從水裏爬出來,向她揮了揮手。
白居士也去了。
速度並不慢。
她是當世少見的,大極境胎仙走出天地挪移的天驕。
換個專業點的詞,她現在已經有了陽神的行動力和強大機動性。
而這一步,龍虎山上那位天師都沒達到。
如塵歎了口氣,回到草蘆裏瞧了眼,對那兩個丫鬟說道:
“師傅出趟遠門,把火滅了,放你們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