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手腕好痛,頭也很沉,渾身沒有力氣,滿嘴血味。
雲白吃力地把手舉到眼前,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麵果然有一道口子,卻是橫著割的,也沒有記憶中那麼深,現在已經結痂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記憶是假的,那麼這道口子和著一缸血水是怎麼回事?假如記憶是真的,那麼為什麼口子是橫著割的?
雲白吃力地站起來,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如此陌生……這裏不是他的家,他現在是在哪裏?
他低下頭,仔細打量著雙手,跟他的手很像,但比他的手要白一點,手腕也要更細一些。
一個荒唐的念頭出現在雲白的腦中,莫不是像時下流行的偶像劇中演的那樣,他……穿越了?
忽然,無數記憶如海水般湧入他的腦中,叫人頭痛欲裂,恨不得拿腦袋去撞牆。
片刻後,雲白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蒼白的俊顏,也隻有歎息。
距離他的死亡已經一個月了,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做夏川,陰差陽錯踏進娛樂圈,也曾紅極一時,可惜心思不在娛樂圈再好的機會也不知道珍惜,現在過氣了。說起來他還見過,三年前的電影節上,他給夏川頒的最佳新人獎。
雲白輕笑一聲:“夏川,從今往後,我替你活下去。”
鏡中人嘴角輕揚,說不出的溫柔,那笑容太美,雲白一時有些不敢相信:他原來的身體倒也不是真的麵癱,但要很費力才能做出表情,一天的戲拍下來臉都酸了,誰知換了個身體竟然治好了,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看著鏡子,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夏川。”
“咚、咚、咚”敲門聲後,一個潑辣地女聲在門外喊道:“夏川,開門!”
聽出是經紀人柏媛,雲白,哦不,夏川迅速衝了澡,然後找了件長袖披上,這才去開門。
柏媛之前給夏川打了十幾個電話夏川都沒接,原本就是生氣的,又被關在門外許久,更加怒不可遏,門一開她便罵道:“為什麼不接電話,敲門敲了這麼久才開,你耳朵聾了?”
娛樂圈向來是捧高踩低,以夏川原本的地位,很久沒有人敢對他這麼說話了,然而他知道自己如今不過是一個過氣的三線小明星,隻好壓下心裏的憤怒,道歉:“對不起柏姐,我方才在洗澡,沒有聽見。”又陪笑道:“不知道有什麼事?”
見他說起工作,柏媛這才減了幾分怒氣:“明天下午三點到柑橘電視台上通告,樂欣有約,悼念雲白,跟趙楓一起,你好好表現。”
夏川好不容易才控製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盡量平靜地問道:“趙楓?”
“是啊,趙楓,雲白死了,趙楓可就是公司一哥了,老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你爭取過來的,你好好表現,別不長眼的去招惹他。”說罷,柏媛把包一甩,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了。
夏川額上青筋暴跳,“嘭”地一聲甩上門,“嘩啦啦”把玄關花瓶全摔到地上,才算出了口惡氣。
看來,記憶中的事情是真的:趙楓買通了他的助理殺死了他!如果不是他推薦,趙楓怎麼可能拿到《你聽我心》的男主角,如果不是他借錢,助理的母親沒錢做手術早就死了,可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狼心狗肺,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
夏川長舒一口氣,憑著記憶按下一串電話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那端的人卻並不作聲,夏川也不在意,隻說道:“幫我查趙楓,還有雲白的助理劉田。”對方冷冰冰地說了個數字,夏川說了聲“好”,那邊就掛了電話。
夏川再次按下一串數字,卻不知道該不該打出去,猶豫了半天到底是按下了通話鍵,這次卻是等了很久才接通,電話那頭的人打了個哈氣,慵懶道:“夏川?”
雲晗居然認識原主麼?夏川有些驚訝,卻管不了那麼多,直截了當地說道:“雲晗,我是雲白。”
電話那端一陣“哐啷”聲,好半晌,雲晗才似笑非笑道:“你說什麼?”
夏川知道他這是要生氣了,暗自歎了口氣:“我知道很難相信,但你不要生氣,我的確是雲白。十年前你離家出走是我幫你逃去巴黎,臨行前還騙你說要做你的專屬模特。我知道你討厭法棍,無辣不歡……”
“我信!”雲晗道,“可你……還有夏川……你們……”
“這孩子有抑鬱症,自殺了。”夏川道,“我……我醒來已是一個月後,而且住進了他的身體裏。”
雲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是自殺的吧,是趙楓?”
夏川笑了一聲,道:“果然瞞不住你。”
電話那端“哢嚓”一聲,像是折斷了鉛筆,夏川聽見雲晗說“交給我”,他的聲音很冷,讓人如墜冰窟。
“不,”夏川勾起嘴角,“我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