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3)

袍。

“當然沒有。”女郎理了理略微散亂的發絲,娓娓道來,“當今朝中最得寵的是趙丞相,本來我爹還能與之抗衡,但現在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脾氣也越來越壞,皇上對他愈發疏遠;相形之下,趙相圓滑嘴蜜,深得皇寵,如今在朝中可算是隻手遮天呢。”

“那這和年刺史有什麼關係?”江風拂來,少年本已淩亂的烏絲一縷縷從發冠中散落下來。

“趙相和年耿易的關係非同一般,應該說,趙相是年耿易作為太尉時提拔上來的,後來年耿易被貶謫,趙相反倒風光無限。”明盼芙迎著江風凝目沉思,“他們兩人的關係從不對外宣揚,朝中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大多也都緘默不語。”

“這麼說來,年刺史膽大妄為完全是仰仗著趙丞相的權力了?”

夏槐沉思起來。

按這樣來說,隻要沒了趙丞相這個依靠,年耿易就會銷聲匿跡。年家一倒,明盼芙的心頭大患便得以了卻,這樣的話,她就不會終日愁眉不展了。

想到這兒,少年的唇角微微一動,眼眸也幽幽一亮。

“你在想什麼呢?”明盼芙微笑,她收起被鮮血染紅的絲帕,小心地疊好,收在袖子中。

“沒什麼。”夏槐收起笑,望向她憂愁秀美的臉龐,一種堅定的感情忽然在心中湧動起來。

明盼芙沒有發現,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時洶湧而來的感覺究竟意味著什麼。

小舟靠岸,岸邊行人絡繹不絕,皇城中心繁華似錦,不如郊外山水那般寧靜超然。

上岸後沒走幾步路,一輛豪華的馬車已然等候多時,兩人登上馬車,一路遙遙而去。

縱橫長街,道路寬闊,來來往往的盡是華蓋輦車。

明晃晃的流蘇蕩得鳴響,參差錯落的角樓飛閣被漆得錚錚發亮,高樓上的鬥拱飛簷宛如振翅翱翔的遊龍,陽光為它披上了一層金黃的鱗甲。

明府建在繁華彙聚的地方,府內府外完全是兩幅光景。

府外喧鬧繁雜,府內卻清靜安寧。

超然山水已在千裏之外,遠遠可看見皇宮中樓閣高聳,直入雲霄。

明盼芙和夏槐隨著侍從穿過了百花齊放的芳園,紅杏含笑於梢頭,碧綠的池塘裏白鵝悠悠而過,園子後的竿竿翠竹青翠欲滴。

明丞相就等候在寬敞的靜軒堂裏,他儼然剛剛下朝,一身官服未褪便已端坐在紅木扶手椅上。

夏槐隨著明盼芙走入廳堂,禮貌地行了禮。

“這就是樓宣王新收的門生?”明丞相細細打量著夏槐,他的眼睛如刀鋒一樣銳利,鼻如鷹鉤,雙眉濃而粗。

這種麵相的人往往很精明,且富有卓見,但脾氣卻不太好,倔強如牛。

“是,爹。”明盼芙輕聲應道,“夏槐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這些日子他學了許多,進步得非常快,相信很快就能輔佐樓宣王了。”

女郎在父親麵前顯得既恭敬又溫順,看上去並沒有父女間的親昵。

“哦,看得出,他是個很精明的年輕人。”丞相威嚴的目光落了下來。

他的眼神並不和善,其中透露著讓人不適的壓迫力。

夏槐在他的注視下渾身都不舒服,他不是吃軟怕硬的人,對方越蠻橫,他就越抵觸。

此刻,他抬起一雙黑眼睛,大膽地回視丞相探究的目光,禮貌中帶著高傲。

看到少年不屈不撓的眼神,明丞相的嘴角竟是一動。

他隨即移開了目光,肅然道,“盼兒,去看看你娘吧,她還是老樣子,成天連個笑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