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在極力的控製自己,我被他的失態弄得一陣好笑,於是由著性子說起更加不著調的話:“是啊……不過您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燒得慌。”
“為什麼這麼做。”
“報複你唄。”我一副豁出去的嘴臉,存心逗他。
“還真是大言不慚。”他也沒那麼容易著了我的道。
“是你比較不要臉吧。”
終於他怒了,當然怒的還是很隱忍:“你……你這哪像個女人,還懂不懂一點矜持禮儀、尊卑貴賤,還要不要命了!”
“不想懂得時候就不懂嘍。”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讓你不好過。喂……別露出這幅瞧不上的嘴臉。”不知我當時怎麼了,竟然不要命的撒歡兒,現在想來還真有點後怕。
他不屑:“是瞧不上,你就這點能耐啊?”
“無關能耐,我恨你,所以我要報複你。但我的人生還有許多事情要經曆,完全不打算全身心用來恨你折磨你,我沒那工夫。我要的,隻是在你心上磨一個小口子,不影響活動,但動作大了便扯得疼,我不要你傷得如何刻骨銘心,我要的,是讓你永遠都得不到純粹的快樂,每當你遇到好的事情,卻總會被那點小傷口刺一下,從而你笑時總會微微皺眉,你再順心也會有一點憂傷你得意也參雜悵然若失……”
“你倒是說說,憑什麼來讓我悵然若失呢?”
“遺憾。”
他更加不屑:“遺憾?看來,是完全不用上心的事情嘛。”
我笑:“那就試試嘍。”
就是這麼一段回憶,最近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裏,所有的細節都那麼逼真,仿佛我和安君羽兩人,在不斷地上演這一出單調的戲似的。
不過,我前世裏聽過一個說法,說若夢到了一個人,是因為那個人總是想到你。
他真的會想到我?
怎麼,報應來了?
我甩甩腦袋,從自己的糾結裏掙出來,睜眼看到烏茜意味不明的看著我,這妮子還歎著氣,我不禁笑問:“怎麼了,戊潛兄?”
她白我一眼:“嘁……沒正形兒,我就感歎啊,你和年公子一對才子佳人的,怎麼就不在一起呢?”
我不禁失笑:“大姑娘你是沒睡醒吧,整日個瞎想什麼呢?”
“你看啊,連雪唱都喊你媽媽,喊年公子爸爸的,周圍大夥也都是明眼人,看著年公子對你們母女的悉心照料,都說就差你一句話,年公子定會娶了你的。”
我真不知道十八整天公事公辦的樣子哪兒成了對我的悉心照料了!什麼叫就差我一句話,人家年氏十八公子可從沒說過什麼。雖說我早前也誤以為十八對我有什麼,可後來不就是因為我爹是他前前掌門什麼的亂事兒,外加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利弊糾葛才不得已相互掩護的,果然,這孤男寡女的就容易被嚼舌根。
更何況……十八心裏是有人的吧。
雖說他說過,雲珠和他之間不是我想的那樣,但……
我笑著搖搖頭,語氣卻是正經的:“以後這些話,可莫要再說了,沒得弄尷尬了。”
話題到這是止住了,可烏茜還是一副“可惜了”的表情,弄得我心裏一陣煩躁。我掀開馬車的簾子,探出頭往前看。正看到前麵那一輛排場很是囂張的馬車——我們年——靖昀,年公子的尊駕。據說十八凡是要和聖上老子打交道時,都會用這個禦賜的名字,年靖昀。
看著他那一駕奢華的馬車,我自己也在琢磨,到底,到底十八對我來說,算什麼?我對他而言,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