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與我毫無嫌隙、顧慮,與我默契叢生,我與嬉笑怒罵的十八啊。眼下這個禮貌遙遠的十八,最是我難過的原因。
也是不自覺的,我竟邁出步子,一點點靠近他的脊背,整個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然後,就那樣緩緩的伸出手,環上去,臉沉沉的靠上他的脊梁。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直到十八愴涼的開口:“紫落,放開我好麼?你若還似往常,我隻是覺得自己沒那麼幸運而已,可若你投以我這般同情愧疚的擁抱,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憐……”
我聽了這話,好是心疼……可不免也生出些埋怨: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接而越想越氣:
你十八就打算一直這樣不冷不熱的對我?!
難不成要我再給你道歉?!
還是要下跪才行?!
我以為自己早已是滿腔怒火,可是……
更令我忐忑的是我不敢去想十八的表情,是我有些不懂自己了。
我在做什麼啊?
這時我發覺,自己那清晰可聞的心跳聲,竟是如此沉穩,我突然覺得很輕鬆,心裏真的很輕鬆,幾個月來……不,好像是更久更久的日子以來,終於解開禁錮得以解脫,得以開通的那樣輕鬆。
唔……難道這竟是一件我早就該做了的事情麼?
隻是……十八又會怎麼……
我雖垂著淚,卻也不自覺地莞爾:“十八你聽好了,這一抱,我今後就不打算放開了。”
這一句輕講的很輕,輕微到,隻剛剛蓋過自己的心跳聲。
許久,十八轉身反摟過我,動作很柔,並伴著一句雲淡風輕的“嗯”。
我哧笑,而後更加小聲地補了一句——
“不然,我嫁給你吧。”
“嗬嗬……”十八胸腔震震的,那句“好”便是從他骨頭裏傳進我裏的,聽著分外深刻,如同鐫在碑上的溝壑——不畏年歲,嗤笑風霜。
否極泰來。
看著我們執手歸來,烏茜像是把自己嫁出去了一般,樂得合不攏嘴。最後竟是一邊哭一邊笑一邊念叨著“可算是老天有眼……”又一邊把我推上了十八的馬車,說是小兩口多日不見,定當有一籮筐的體己話要說。
我雖納悶著我們怎麼就多日不見了,可結果在十八也上車後,我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十八,好久不見。”
然後我們兩個相視一笑,樂作一團。
樂過之後,十八隻是靜靜的望著我。我有些小尷尬,好像一時間突然不會與他相處了,最後又隻得默默拾起一張厚臉皮,拱手作揖道:“年公子,恭喜嘍。”
十八樂不可支,最後竟是俯過身給了我酥酥|麻麻的一個吻。眼見著我臉紅心跳的樣子,他伸手把我攬進懷裏。
我不甘心自己一副被他拿的死死的沒出息樣,硬是倔著說:“剛才那一下我可嚐出來了,年公子是位老手。”
十八明明一副賴皮的樣子,聲音卻煞是無辜:“蘇姑娘是不是嚐錯了,不然……再嚐一個?”
呃……十八才不管我反對,再一記深吻之後,我方用胳膊肘狠狠地頂了他的肋骨,完全不理他齜牙咧嘴的喊疼:“渾蛋,你究竟拿多少女人練過!”
眼見著要被我踹下馬車,十八急忙嚷嚷著:“英雄饒命!誰還沒個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小的早就痛改前非洗心革麵了,若您心裏不舒坦那您且說個辦法,小的不求旁的,隻消能在您心裏贖個罪成嗎?”
“說!你這渾蛋之前和多少女人好過?”……想不到我自詡瀟灑,結果真輪到自己身上,還是犯了這小心眼的毛病。不過眼下也隻能用“我不是介意,唯有些好奇”來給自己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