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誠懇的拜了拜:"瞧年大人說的,奴才當可非個把年了,還能傳錯話兒不成?娘娘昨兒一直念叨著年夫人的好呢,說難得見著一位靈氣兒的主,方才有宮女給娘娘回話,說年夫人瞅了一眼就解決了修複隊的難題,可把娘娘喜歡壞了,非說要把年夫人請去嘮嘮,還說定能從年夫人的穎思巧學裏聞得些趣事呢。"
我不知水的深淺,所以不好莽撞答話,隻見十八笑的輕鬆:"那就勞煩你帶賤內去請安吧。"
我隻好隨著這宮人前去。轉身之際留意十八的眉目,果然是暗示我小心。我心下一愁,苦歎自己的斤兩,豈是能穩住這一番天地的?過往種種,也不過是瞎貓遇著死耗子,撿了便宜罷了。
一路憂慮著便到了皇後的寢宮,鹹禧宮。馥鬱莊重是這裏給我的第一印象。
宮人傳了通報,少時,我就被領了進去。垂著眼簾請了安,皇後賜座後,我這才瞧見她本尊。
"本後昨兒瞧見年夫人第一眼,就覺著甚是親近,舉手投足都有我本家妹子味道,況十八也並非尋常外臣,他與本後的哥哥算是摯交。往後本後便喚你紫落可好?那年夫人喊著沒來的生疏了。"
皇後一派溫和,我一麵不敢放鬆警惕,一麵有要做出驚喜惶恐的姿態:"鄙女何德何能,竟不敢得皇後娘娘如此抬愛。"
"做什麼如此見外,本後既把你當妹妹看待,你也莫再執意疏遠才是。要本後說,論才思,有幾個能比過你這女狀元的?可去那亭子瞧過?工匠連夜趕工,今兒一早便把新牌匾掛好了,我差錦帕去看,那丫頭回說很是應景兒。"
"回娘娘,還未曾看過。照實說,紫落無非是趕巧了,本身的斤兩還是自知的。皇上娘娘抬愛紫落,那是二位聖主博采天下,視萬民為己出,不嫌棄我們尋常百姓的拙思奸巧罷了。可紫落卻不敢依此驕縱,自認應當本分守己,多精進自己才是,或許有朝一日能及上女狀元名聲的十之一二,才敢親臨亭前,睹之加勉。"
瞧著皇後依舊是不該麵色的微笑,我有些焦慮,反複琢磨著她叫我走這一遭究竟為何。
作者有話要說:
☆、雲霞莫更迭
我正愁思著,就聽那錦帕說:“娘娘,您昨個應了太後說今日要陪她下棋解悶的,奴婢瞧著時候也差不多該過去了。”
皇後淺笑:“下棋能解什麼悶子,今日既然邀了紫落過來,不妨就隨本後一起去給太後請個安吧。”
這分明沒有再問我意見,所以我隻好乖乖隨著去了。
於是這幾乎一整天我都在太後的寢宮度過了。福穹太後是個相當和藹的老太太,皇後果然比較了解她,比起下棋,她愛死了我在一邊講些宮外的事情給她聽。尤其說到塞外草原的一些趣聞,她老人家簡直聽入迷了,期間有宮人來傳皇上的話兒,她都玉手一揚給回絕了。後來到了傍晚,十八聽說我還在這裏,便來喊我回家,我這才落得自由,隨他離開。
待我把這一天的經過向十八交代了,十八若有所思,而後念道:“眾叛親離。”
我問他什麼眾叛親離,他卻隻是匆匆交代了車夫盡快回府,然後利落的收拾了東西,連夜我們便往西域趕。
離開了永安城許久,他收了一隻信鴿。看了信條上的內容後,才略微鬆了鬆緊繃的神經,將我摟在懷中:“好險,紫落,真的好險。”
後來我得知,原來果真安君赫對我大有興趣,當日皇後留我在身邊並把我帶到太後寢宮,是為了假太後之口護我周全。那時候傳話的宮人本是奉安君赫之命將我帶去見他,沒料到太後聽趣聞正聽在興頭上,死活不放人,我才免去一遭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