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其他人起來。
身旁這位宮婢和大家一樣,眼神裏滿是恐懼。
"欲言又止的是什麼意思?"我問她。
這姑娘又要趕緊跪下,好在被我即時拎住才顫顫巍巍地開口:"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自小在淮宮裏當差,這些許年來也見過有人惹聖上惱怒,其實…其實那些人也沒做什麼,聖上都對其嚴懲不貸。曾經聽聞先皇賜了一位花魁於聖上,那花魁名動永安城,結果到了淮宮也沒怎麼樣就被聖上狠狠掌括還打入了大牢。方才娘娘您這般……皇上簡直是盛怒啊……"
結果這姑娘還是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連聲音都是抖的:"奴婢打今日起被派來娘娘宮裏伺候著那就是娘娘的人。奴婢鬥膽在此求娘娘在聖上麵前服個軟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奴婢不敢妄測娘娘緣何要與聖上起衝突,但當下之際必然還是保住地位要緊啊,方才的小公主是娘娘很在乎的人吧,您是不是也要為她著想呢……"
我沉思一下,問:"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就被選來我宮裏了?"
"回娘娘,奴婢叫抹嫣,是聖上親自叫我過去問了話後安排過來的,具體原因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不自覺笑開,再度把她拎起來:"放心吧,皇上既會讓你這樣性子的丫頭來伺候我,那自然是做好了忍我幾分的準備,我有分寸。"
他不會把我怎麼樣了,不是嗎?他為了讓我在這陌生的皇宮不寂寞、不孤獨,甚至還親自挑選了抹嫣這樣一個實心眼說話直的姑娘陪在我身邊。麵對我,他的狠戾總也不會太徹底……
自冊封之日起,我耳邊的閑言碎語就細密鋪來,伴著這"皇後"的名頭,我遭到世人齊齊地矚目。
好在,我已萬念俱灰。
宮裏本來有各位夫人向皇後每日請安的規矩,到了我這全被安君羽免了。
"知道你無心和孤的女人們做那幅姐妹和樂的戲碼,孤也懶得看。"
他說完這話便像是有所期待的看向我,我大為不解:"你不會還指望我感謝你吧?"
"你,不過就是仗著……"
"我沒有仗著什麼,"我打斷他:"事到如今,你也早就知曉蓮月之的身份,我對阿芙蓉完全不了解,你需要什麼直接找他,反正以你的手段他不會不說。"
他看著我搖搖頭:"你從都不覺得孤……從來都不覺得我為你做的這些,是因為愛著你。"
愛著我……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淚劃過臉頰:"很久很久之前,我曾經希望你可以愛我,哪怕一點點都好,可結果呢?我終究隻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而已。如今我失去了我愛的一切,你又說你愛我,怎麼愛我?殺了我愛的人,我的夫君,就這樣愛我?你殺了他,還威脅我,強迫我嫁給你,這就是愛我?你居然說你愛我!"
他緊了緊拳頭,直視我:"人不是我殺的。"
"可你默許了!"
"那又怎麼樣?孤的皇後啊,"他突然笑了:"你能怎麼樣呢?你除了安心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妻子還能怎麼樣呢?"
"不能怎麼樣啊……隻是事已至此,皇上你又何必說什麼愛不愛的事?你,是沒有心的人。"
"我何嚐不希望如此。"
自打當日他說穿了自己的心意,再往後,他也就不在藏掖著。
安君羽幾乎每日都來看我,有時隻靜靜坐一會,有時用狠話刺我幾句,心情好時甚至還會向我說教我身為皇後當盡的職責。我看得到他的到來,卻又看不到他的到來。這使得每次到訪後他都盛怒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