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衣領,帶著極端的憤怒向她哀號:“你說我是誰?!!”
那女子嚇得高聲尖叫:“救命,救命啊!他是鬼,他是鬼啊!”
黑暗裏飛出一枚暗器,直直地擊入那幹瘦怪影的身體裏。那怪影號叫一聲,又像猴子一樣從那破開的地板上鑽了下去。
“柳、柳葉兒!”他高聲驚叫道,似乎這個名字是一個比他自己更可怕的東西。
那女子被這樣一嚇,再也沒有剛才的趾高氣揚,流著淚踉蹌撲到柳先生的床前,連哭都不敢出聲。
“柳葉兒?!你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玉麵公子柳葉兒?!剛才下麵那群怪影裏麵,不是還有一個柳葉兒麼?!”信雲深道。
柳先生咳了幾聲,笑道:“想不到你年紀幼小,知道得竟然不少。剛才我是小看了你了。”
這是他剛剛從高放那裏知道的,信雲深聽到這種誇獎,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看了高放一眼,高放卻皺眉凝思,開口道:“柳先生,看起來那些怪人對您很是懼怕。在下想——”
“你是想讓我送你們離開?!”柳先生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何不可能?!”高放疑道,“您難道不想離開這個荒鎮?!”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柳先生歎道。
高放更加疑惑了。
“小公子,你去把燈都點亮。”他向著高放道。
高放依言將那惟一燃著的蠟燭拿在手上,將屋子裏散布在各處的燈都點了起來。
火光越來越亮,漸漸將整個屋子都照處如同白晝一般。
那始終處於黑暗中的柳先生,也終於暴露在眾人眼前。
信雲深和那女子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那女子更是手腳並用地遠離了她剛剛還尋求保護的地方。
高放皺眉打量著他。並非是那柳先生長得有多麼可怖,實際上他容顏秀美,可想而知當年那玉麵公子的稱號名不虛傳。高放以為燕其那禍水草包的臉蛋已經是頂極的豔麗了,比起這柳葉兒,卻還差著幾分冷冽華美。
他身上隻穿著一層單衣,不知道多少年未修理過的黑發長過腳腕,纏纏繞繞地鋪滿了他的全身。他並非是躺在床上,那張在黑暗中看起來高得奇怪的床並不是床,卻是一個琉璃剔透的巨大的棺材。
柳先生便被縛在那個巨棺上麵,綁著他的不是鐵鎖,不是木枷,卻是一道道粗細不一的青藤。那些青藤纏繞著他□的手腳,藤上變細的頭部卻鑽入他的皮膚之下。在明亮的火光照映下,這些藤條閃著青翠欲滴的色澤。
他身下的那個棺材裏,卻還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她是一個極美的女人,即便是如此安靜地躺在那裏,也能令人感到心馳神往。如果她醒過來,又該是如何的致命魅惑。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極樂宮主吧。”信雲深看了片刻,出聲道,“果然是極美的。”
柳先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高放,笑了笑道:“我這樣,如何走得了。”
“你——是在用血滋養極樂宮主?!”高放不確定地問道。這極樂宮主明明已經死了,難道還有什麼邪法能令人起死回生?!高放是絕對不相信的。
“我隻是要她容顏不腐。”柳先生看向巨棺中的那個女子。隻是那眼神卻不像男人看著女人的愛意,又似乎對那極樂宮主的美貌也無動於衷。一個男人如果有他那樣的容顏,理應不會被任何人的美貌打動了。
“況且,就算我走得了,我也無法把你們安全帶出去的。”柳先生歎道,“那些人——不,那些鬼,都是被極樂宮主製成的盅人。他們愛慕極樂宮主,所以前赴後繼地走入極樂宮主的局。這麼多年,他們迷失了自己,忘記了前塵舊事,卻隻記得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