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道:“在下謹遵醫囑。”

方小可已經看到他們這一邊非傷即弱無人保護,指使幾人向著他們襲來。

高放隻能讓方小月繼續給慕容驍包紮傷口,自己起身站在慕容驍和方小月身前,轉了轉手背上的銀鏈,猛一抬手,幾束細小到看不清的銀針劃出一片扇形的氣流,竟將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孔武男人瞬間放倒。

高放借著手上那武器的機括之力將各種毒藥暗器向四周敵人發射,暫時免於陷入圍攻。

隻是四麵八方攻來的人越來越多,高放漸漸難以應付。信雲深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看到這番景象,再顧不上與周圍的人纏鬥,脫開戰局便欲向回衝。

卻有一道人影先於他擋在了高放和慕容驍的身前。

高放身前的危機暫緩,信雲深腳步一滯,繼續與李帥共同對敵,大半注意力卻仍舊放在高放身上。

擋在高放身前的卻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個人——竟然是將慕容驍刺傷的陸情。

陸情武功不高,咬緊牙關揮舞長劍,還需有高放在一旁協助才勉強能將敵人擋在外麵。

慕容驍顯然也看到了陸情,他眼中有一抹微光閃了閃,卻又斂下眼睫,十分疲累地歎了口氣。

方小可見陸情竟然與她作對,氣得狠狠跺了跺腳,怒道:“陸情,陸情,你好——慕容驍害我情花山莊背負屈辱十數年,你竟然還要幫著他!這樣的深仇大恨你都能忘記,說你是軟腳蝦都是抬舉了你!你根本不是個男人!”

陸情苦笑一聲:“小可,師妹,你已被仇恨蒙蔽雙眼。這件事與你並無關係,我和師父也一直盡力保護你,為何竟然是你陷得最深?!當年沒有師父和師母陷害慕容驍在前,他又怎麼會報複情花山莊?!我與他定下誓約,讓他放過情花山莊數百條人命。他也守住了承諾,未傷一人。他性子高傲,不願看我勉強投於他門下,便給我十年之期,隻要我可以將情花山莊撐住十年不倒,他便會放過我,放過我們所有人。從此以後恩怨兩清。如今已經過去六年之久,隻要再過四年,我們便可將上一輩的恩怨全部斬斷。你又為何偏在這時興起波瀾?!”

方小可突然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什麼極為可笑的笑話。

“撐十年?!你拿什麼撐?!就靠著在江湖上乞討為生麼?!他威脅情花山莊禁止弟子練武,不準租地經商,你就真的全不反抗?!當年情花山莊有多少榮譽,今天就有多麼恥辱!”

陸情苦笑一聲:“冤冤相報,從一開始情花山莊就錯了,你為何隻能看到自己的委屈?你為與他對抗,就在我身上種下劇毒,拿我的性命要脅於他,是麼?”

方小可臉色一變,咬住下唇,卻未反駁。

陸情知道她是默認了。曾經慕容驍將這一切告訴他,他卻不信。盡管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下去,他也依舊懷著一絲希望。如今方小可將這最後一絲希望也打破,他卻並不感到痛苦,隻覺得一陣解脫。

“慕容驍說的時候我從來不信。我敬你愛你,拚盡全力保護你,到頭來卻隻換得你的一腔仇恨。我如何肯信?!你卻連這點希望,都不留給我。”

陸情與方小可盡訴恩怨,信雲深顧不得他們在說什麼,卻看準了方小可鬆懈的空當,準備將她一舉擒住。

李帥與他配合無間,早已替他將所有纏手纏腳的敵人都擋住。信雲深身形一動,還未近得方小可的身,卻見那寬闊入口又一次打開,又有數十個驚魂甫定的人湧了進來。

信雲深暗咒一聲,到底還有完沒完?!人群中有一道人影已經衝向他,信雲深隻能先向後退去。

方小可見又來這許多助力,自然更是得意,也顧不上再與陸情互訴衷腸,掏出銀鈴又是一陣搖晃,將更多傀儡投入爭鬥。

信雲深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纏住。此人看上去文雅清俊,像是讀書人一般,他的武功卻是這些烏合之眾裏最高的。信雲深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卻見他不像其他人那樣神情或呆滯或瘋狂,既不像是被鈴聲迷了魂,也不像是被毒藥控製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