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房門開著,不禁問道。小早川並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像著了魔似地繼續踝腳下的鍾表。過了一會兒,“那姑娘早不在屋裏啦!”他惡狠狠地說。
“你說什麼?”
小早川看著瓜生驚奇的樣子,又“哼”了一聲,什麼也不想說,重新把背轉向他們。接著,他又去櫃內拿出一個幸存的鍾,一邊罵:“混蛋!”一邊朝牆砸去,然後又瘋狂地去踢桌子的腿。拖鞋已甩在一邊,腳紮在玻璃上,他卻全然不顧。看起來他真的失去理智,神經狂亂了。
但是,就像嘲笑他的狂態一樣,剩下的幾個幸免於難的大鍾又一齊敲響了十二點半。
“討厭!”小早川大聲狂叫,握起拳頭砸向桌子的鍾盤。江南正在躊躇,是否應當衝過去製止小早川。這時,瓜生已看過新見梢的房間跑回來,“她到哪兒去啦?”瓜生焦急地朝小早川逼問,因為她真的不在屋中。
“快回答,小早川先生!”
小早川慢吞吞轉過臉來。不知為什麼他的臉上出現了卑怯的笑容。臉依舊不斷痙攣。
“我,我去喝水,”他喘著氣,寬大的肩頭上下擺動,“看見她的房間關著,我就進去看了看,那姑娘不在屋裏,我覺得奇怪,又走出來。一看,她正站在走廊上。這丫頭一看見我,竟突然大叫一聲,跑起來。”
說著說著,小早川的聲音越來越低,勉強的笑容也消失了。微微浮腫的臉,似乎就要哭出來。他不再狂躁了。
“你說跑了,跑到什麼地方啦?”
“我不是凶手,又不是要對她怎麼樣,可是為什麼……”
“到底往哪兒跑啦?”瓜生又嚴厲地追問他。
“那邊!”小早川舉起了負傷的左手,拾著剛才江南他們跑過來的通向“鍾擺軒”的走廊。
“事情發生多久了?”
“不知道!”
“小早川先生!”
“我不記得啦!”
“確實是那邊嗎?沒錯吧?”瓜生又釘問了一邊,馬上轉身跑去。
小早川用呆滯的目光看著瓜生走後,一下跪倒在地,似乎已精疲力盡。他用手捂住臉,趴伏在地板上,接著扭動起身子,臉幾乎擦在破碎的玻璃上。江南左右為難,結果隻好先放下瓜生不追,朝自己的上司身邊走去。
“小梢——”瓜生一麵叫著這個低年級同學的名字,一麵跑向“鍾擺軒”。
他依舊感到渾身無力,頭腦昏沈,睡意頻頻龔來,隻要稍一放鬆,眼睛就會問上。好像是喝醉了酒,隻覺得跑過來的走廊不是直的,上下左右彎彎曲曲。
看來剛才江南說的話是對的,我們被人下了安眠藥。在尋找暗門之前,雖然口渴,我也不該喝下那麼多的水。
現在,如果罪犯來襲擊我,我能抵抗嗎?瓜生壓製著內心的不安,打開了門。燈開著,裏麵的情況和剛才來時沒有什麼變化。
“小梢——”外麵雨聲依舊。瓜生一麵豎起身朵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麵說:“你在哪兒?小梢,是我,是瓜生呀!”
起居室內沒有人。華貴的地毯上散落著鍾表殘骸,今人痛心。這與古舊家具湊在一起,很像一座廢墟。瓜生打開了左手寢室門,“小梢!”她依然不在。她可能太害怕了,躲在什麼地方吧。或許……
瓜生又察看床的後麵,看了裏麵的大壁櫥,但還是見不到她的影子。
“到哪兒去了呢?”難道是小早川亂說的?很可能是。或者是他看錯了小稍逃跑的方向?不管怎麼說,也令人不解,她那麼害怕離開房間,為什麼又要跑出去呢?
瓜生想起自已還沒去看洗臉間,便又回到起居室。他已不再叫喊,默默地打開裏麵的門,連浴室和廁所也看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