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分,幾乎是含笑包了滿嘴,待那勺子退出來才鼓著腮幫子慢慢嚼咽。
“真搞不懂雅雅怎麼想的,明明害死表哥你也有份,為什麼還要把你留下來。”奈何一邊冷著臉喂著,一邊近乎自言自語地抱怨,“居然還要我喂你。要不是雅雅的請求我才懶得管你。”說到這裏他的動作又加快幾分。
皇甫淵似乎很高興,即使他有些跟不上奈何的動作,嘴裏從沒空過,但他的愉悅顯而易見。那張臉總算是帶了些神采,眼眸更是純淨發亮,襯著眼角的淚痣添了無限風情。
皇甫淵現在神誌不清,認不認識我們都成問題,不知道他把奈何當成了誰竟這樣信耐。其實我突然覺得他這樣也挺好,不耍心計,怯弱中透著可愛。
我含著笑站在門口看著奈何喂完粥。皇甫淵舔了舔嘴角的粥粒,視線緊緊鎖定著奈何,手裏捏著他的衣袖,看著他起身放好碗。奈何正要出來就感覺到袖子上的力,眉頭緊緊皺起,回身對著仰望著他滿眼期待的皇甫淵厲聲道:“放手。”
皇甫淵似乎有些害怕,可他並沒有放手,反而縮了縮脖子堅定地搖頭。
奈何早已是不耐煩了,用力推他,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皇甫淵哪裏肯放,眼見那水藍衣袖就要從手中被奪走,他是幾乎下一刻就哭了起來,突然用力將奈何拉近床榻,抬手緊緊環著奈何的頸,含淚的眼盯著一瞬錯愕的奈何。那雙眼裏浸滿了複雜的情緒,有不舍,有難過,有依戀,有沉痛,太多太多,幾乎都要溢滿,全數化作眼淚流出來。
同樣的眼神,我隻在左梓翎那裏看到過。
奈何顯然也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一時竟沒有說話,沉默著以奇怪的姿勢對視半晌,他有些尷尬,剛要張嘴就被陡然湊上去的唇堵了個正著。不隻奈何愣住了,我也驚得差點跳起來。
皇甫淵在吻奈何?!▂我沒瞎吧??完了完了,奈何肯定要抽他的。
這樣想著我就準備即刻進屋隨時勸架,卻見皇甫淵以極快的速度放開奈何,咻的鑽進被子裏,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獨留紅得徹底的耳朵和那雙掛著淚的眼在外。
奈何一時似乎並未反應過來,待回神瞬間臉就黑了,逼近床榻揚手就是要打的架勢。我差點跳起來,正要衝過去就見他居然把手收了回來,氣急敗壞道:“你個瘋子。別以為我不打你是對你好,要不是雅雅…………罷了罷了,我就當被蛇咬了一口。你最好別亂動,給雅雅添麻煩我不會放過你的。”狠話才撂他就黑著臉轉身要出門,我忙收腳躥回自己的房間,一邊喘氣一邊感歎,皇甫淵果然不管病沒病都是不好惹的人物。
此後我們又停留了五天,接連近半月的大雨幾乎彙成河,不知要有多少地方發水患。
皇甫淵的身體漸好,臉上總算帶了血氣。還是一如既往地黏奈何,看見我就尖叫。說話極少,不認識我,但他好像認識奈何,會時不時喚他“蕭”。
那一個莫名其妙的吻之後奈何是更排斥和皇甫淵呆在一起了,時常跟我說沒事離皇甫淵遠點,他絕對不是好人。可他不喂,皇甫淵就不吃飯。即使他反感也沒辦法,我還是隻能請他幫忙。
離開時天氣已經放晴,天空被洗過般的放出寶石藍的色暈。莫閑總算弄來一駕大馬車,我,奈何,皇甫淵三人坐車裏,莫閑駕車。
一路上歇歇停停,因為有奈何在身邊,皇甫淵看見我也就不再尖叫了,隻時常發抖,整個人窩在奈何懷裏,連看我都很為難的樣子。
知道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於事無補的奈何放棄了推拒,權當抱著自己的東西是不存在的,該幹嘛幹嘛。
抵達景和皇宮不過三日的事。我在莫閑的攙扶下下車,看見那四麵高牆金碧輝煌的皇宮,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奈何和皇甫淵隨後下來,我看了看兩人貼在一起的身體,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