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視一周,其他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不乏麵有幸災樂禍之色。
原來,以董嬌嬈的出身,她至多不過算朝官之後,排位應在末流,而她堂而皇之地坐在首位,這擺明了有貓膩,而且她想在眾人麵前脫穎而出反倒落了個聰明反被聰明誤。
“去把典設給哀家找來!”
一會兒,年老的典設匍匐在冰冷的地上,頭幾乎埋進頸裏。
“說!收了多少?”順宓鳳眸微開,不怒自威。
“微臣……”典設抖抖索索不敢應答。
“哼!”順宓冷哼一聲,掃過伏倒一旁的董嬌嬈,厲聲道,“禁宮之中,公然行賄納垢,還把不把哀家放眼裏了!”
“太皇太妃息怒!微臣(妾身)再也不敢了!”典設與董嬌嬈兩人忙磕頭認罪。
“典設知法故犯,杖二十,逐出宮去。”順宓又看了一眼北宸天衡,道,“哀家如此判罰,皇上沒有異議吧?”
北宸天衡點點頭,不發一詞。
典設被拉出去,求饒的哭喊愈漸遠去。
“來人啊!”順宓又抬高聲音,“將這董家之女席位撤去,端茶侍奉!”
“太皇太妃?”董嬌嬈大吃一驚,似乎沒想到順宓會將她當作侍女使喚。
“怎麼?不滿意?”順宓眉一挑,“那就去思台好好反省罷!”
“思台?”董嬌嬈一聽,更加驚慌失措。
思台即紫薇城中冷宮,一旦進去那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名副其實的長門望斷,思歸無期。
眼看左右就來押人,董嬌嬈哭喊著掙紮,矜持全無,一時妝淚兩行,好不可憐。
“太皇太妃!”我心中不忍,站起來道,“念在董姑娘初入皇宮,不知禮法,姑且饒了她這次吧!”
“是啊!”北宸天衡也幫腔道,“董姑娘隻是一時心切做了錯事,何況她尚不是宮中之人,去思台有些說不過去。”
順宓也知北宸天衡說得在理,但嘴上卻依然強硬:“皇上!你是覺得哀家判罰有問題?”
北宸天衡正欲爭辯,我忙搶先對順宓微微一笑:
“皇上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今日太皇太妃宴請眾位秀女,是皇家喜慶之事,何必因為這點小事擾了太皇太妃雅興!”
給了這個台階,順宓才稍稍鬆了臉色,就勢手一揮。
“還不快去端茶!”
“是!是!妾身這就去!”
董嬌嬈頓時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下,臨走,她感激地匆匆朝我一瞥。
我籲了一口氣坐下,恰見未央盯著我,但她麵沉如靜水,我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