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地亂成一團。
曾文卉被“雙規”了,問題倒不複雜。年前審批的一棟商業住宅坍塌了,施工人員死亡近二十人,被列為重大事故,而當初的規劃正是曾文卉親手簽字通過的,在相應的時間段,她的帳戶上多了六百萬。
曾文卉自己嚷嚷著說不清楚帳上錢的來源,說是有人陷害---她名下的帳戶本來就不少,也不至於每個月把每個帳戶都去查一遍,等到調查組把帳戶紀錄調出來拿到她麵前時,她自己都傻了。
而這棟商業住宅的開發商不是別人,正是容紀澤的堂舅,即是曾文卉的堂兄。
這還不算最嚴重的,他在部委的另一個舅舅—曾文卉的弟弟又因為一港口工程的質量問題落馬了。
容紀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端著杯普餌,緊蹙著眉,想起父親說的那句話—多事之秋。
他坐在這裏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這一係列的事不像是個意外,分明是有人想要對付曾家和容家。
他本以為,很多事都是林煜軒在搞鬼,動機也不外是想借機上位,但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對付他們的人根本的目的是想搞垮曾家和容家。
如果是林煜軒,他又為什麼這樣做,曾家垮了,他有什麼好處。
他骨子裏流的可是曾家的血,沒有曾家,他又怎麼會有今時今日的榮光。
不管幕後的那人是誰,想必此刻都在偷偷地暗笑。
笑在這盤棋上,已經做了棋盤上的“帥”,*了敵方的腹地。
隻是在這個殘酷的現實的世界,誰做“帥”不要緊,誰是棋手才是真正的關鍵。
容紀澤淡淡地笑了。
容曉諾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容紀澤,自從那晚的家人會麵以後。
但她對曾家和容家的風波,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縱使她無意關心,撲天蓋地的負麵新聞也讓她每天寢食難安。
雖然這些年來曾家人對她毫無善意,她對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感情。
但大家族間從來都是唇舌相依,曾家有難,父親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那天晚上的聚會,父親的憂患之意已經表現得明顯無誤了。
她記憶中的父親,從來都是意氣奮發,這樣的憂心衝衝真是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
父親從來都兒女心目中的山,高大而偉岸,當這座山也開始有些暮色之時,容曉諾的心裏就全是酸楚了。
她開始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曾家的風雨飄搖讓她突然明白,這一切危機似乎都不是偶然,明顯地是有人在搞破壞。
而她之前的行為,看似為了程宸,實際上卻正著了對手的圈套。
現在的她隻覺得自己當初很愚蠢,她費盡心思去對付容紀澤,搞得容家雞犬不寧,卻從沒想過,這一切都有所預謀。
也許程宸今日的慘況,容紀澤並不一定是始作俑者。
他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從不是一個做了不敢認的小人,隻怪自己當時太憤怒,又太*了。
今日曾家和容家的這番亂象,誰敢說她容曉諾在其中沒起一點作用呢。
隻是容家的真實情況,無論是父親還是容紀澤都不可能會告訴她。
父親自然是不想自己唯一的小女兒牽涉到是非中,而容紀澤,他的世界從來都離她很遠。
她打電話去問鄭秘書,鄭秘書讓她不要擔心。
她打電話給梁芷珊,卻也開不了口,於是又無聲地掛斷。
她偷偷地去過華景,躲在停車場裏見過容紀澤幾次。
容紀澤每次都是眉頭緊鎖,神色匆匆。
容曉諾看著隻覺得心裏發苦。
以前她總以激怒他為樂,但今天他真的有難了,她反而更加不開心了。
雖然他不是他的親生哥哥,但他始終是她的兄長,是她的家人。
他們曾一起度過了近十年的歲月,他也曾是她童年的期盼和夢想。
隻是命運的捉弄,他們之間始終都在傷害著彼此。
如今的她似乎已經實現了最初的願望—容紀澤自顧不瑕,無力再來折磨她。
她似乎已經自由了,容紀澤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她麵前,沒有打擾她,更沒有像以前那樣掌控她的生活。
每天,她準時去醫院去陪程宸,陪他說話。
在中誠,她依舊休著她的長假,然後做著她的翻譯工作,隻是每每在翻譯稿上落下PROMI色的手寫簽名時,她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容紀澤,想到了她那屢上銷量排行的書。
第一百零六章
林煜軒對她任是一如既往,體貼而不失風度。
隻要有時間,都陪著她去看程宸。
他並沒有再提感情的事,但他眼中的灼熱卻從來都沒減過一分。
這樣的灼熱讓她覺得不安,她從來都認為,他那樣地光芒隻適合她在遠處遙望。
卑微如她,又有什麼資格去靠近。
何況今時今日的容家已然是危機重重,沒有了這一層背景,她容曉諾更會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