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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三年中,即是初夜,景宸不也是早早的到了?如今,可不就是看著得了寵,拿喬了?最好就是恃寵而驕,失了皇上的心,自然地太皇太後,皇太後那兒的喜愛也就薄了,沒了才好。
赫舍裏氏麵色不變,想到今日來傳話時的言語和其中的神色,卻是心裏一緊“嫻貴嬪平日閑著,難得昨日有心頑耍,有姐妹同著,興致好了。夜裏也不免睡得晚,皇上昨夜見了,今兒早朝前,便命了魏珠來傳話便不用來請安了。就她那貪睡的,也隻得隨她歇去,也好了兩眼昏睡的瞧著可憐。妹妹這身子也好了,昨個庶妃也去了,也應是知道的,可要體諒體諒嫻貴嬪才是。”
赫舍裏氏這般說著,有心那康熙來壓壓些人的氣勢不讓人。但承乾宮的人去了一下午,若說她不知,那才是怪了。鈕鈷祿氏也不想受了那些不好的名聲,隻是嘴上不喜的哼哼了兩聲,複打量著宣嬪,宣嬪扭頭瞪了眼。咬唇的看了端貴人,甚至是昨日大肚子的榮貴人“她興致好了,可這榮貴人都來了,就隻她嬌氣的,誰沒有玩過,興致不好的?不就是昨夜皇上去了一夜罷了,她倒會拿喬,借著皇上的嘴來,真是厲害。”
赫舍裏氏聽的話是越發的沒遮攔,淨挑自個不滿的言語,便斜了一眼鈕鈷祿氏,緩緩的道“你這樣的性子,好歹也是皇上的嬪妃,竟這般不經心的渾說。皇上如何,也能這麼隨意拿來說伐?區區宮婦豈能左右皇上?仔細這張大嘴,不知的還道皇上應是如何昏庸。”赫舍裏氏自不慣,也瞧不上鈕鈷祿氏。但她是索尼親自帶大的賢皇後,心裏如何,麵上卻不會有半分的顯露。
若非這般沒遮沒攔的說到了她思量之地,且也冒犯了皇上,她才懶得出麵攔住這樣的大嘴巴。
但鈕鈷祿氏到底是宮裏許久的人,從一開始爭皇後開始,到現在,若說最了解赫舍裏氏的人也莫過於她了。雖整日顯得氣性浮躁,手腳不若赫舍裏氏的高明,但她的性格這般顯著缺了心眼似的,但能這樣安然至今,自少不了底下的暗中仔細和思量。赫舍裏氏有半分不對,她也能察覺其中,想到她宮中陽奉陰違的奴才也多,今日赫舍裏氏麵上不顯,但眼神卻要厲些,隻逼著她來說伐不是。倒不如今兒收個心來,不做那出頭鳥,隨機應變才妥當。
想著麵上也一副不情不願的應著,垂低了眼眸。
赫舍裏氏看著下方多是東六宮的嬪妃,心頭一滯。撫著嵌翠芙蓉護指甲,心裏沉了沉的,麵上的不妥,一瞬間的又轉為平靜。
這也好在她是厲害的,且嬪妃又知禮,倒沒貿然抬頭,發現赫舍裏氏的不妥。
“好了,人也齊了。時辰不早了,都起身去給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吧。”赫舍裏氏領著一幹的宮妃到慈寧宮去,這回倒是沒有稍等,舒嬤嬤早早就在外邊,幫著傳話,掀開簾子讓主子們進去。
按著規矩請安,賜座。隨便的說了些話,太皇太後今日倒是興致好,純妃和宣嬪,宜貴人三人嘴巴快的,左右說話逗著兩位太後。
趁著空,太後溫和一笑,開話“琳丫頭呢?怎麼不在?”
聞著,眾人都隨之一愣。太後與嫻貴嬪好,這是眾人都知的。能讓太後記著的妃嬪,且這般親近,即是不知喚的什麼名,但今日缺了席的,才在坤寧宮提過,去也是清楚。皇後更是清楚地回道“回皇訥訥,昨兒個嫻嬪與宣嬪等在宮中玩牌,夜裏歡喜便睡晚了。您也知她性子懶,且即便身邊有幾個有心的,卻也依舊不大注意身子好壞,皇上知了,便讓魏珠來說與兒媳,順著免了請安。景仁宮的奴才自不敢擾了主子歇息,如今沒人叫起,怕還迷迷糊糊的睡著呢!”
“哦?那可是真是個懶丫頭,便讓她睡去了。”
“還想著今日再去嫻姐姐那了,沒想到啊。”宣嬪撅著唇,看向皇太後。皇太後見此,心裏忖度著,卻另一邊道“你嫻姐姐既要歇息,便莫要去擾了,不然她夜睡,你惶惶然的去叫她起身了,反還是有些氣性的。你性子讓不得人,怕又是一番鬧的,便讓她睡吧。”
說完,平淡的看著赫舍裏氏。赫舍裏氏迫不得已的應道,這才挪開眼,又是那般的老神在在的模樣。期間,太皇太後好像沒聽到般,拉著宜貴人一同。
赫舍裏氏心中發苦,這又如何怪得了她?底下的人手腳多,且那是她夫君的小妾,她何必這般細心?宮中困難,怎麼也不見這兩位太後對她多加披拂的?她管理後宮,才更應該護著才是!她沒出手結果了那樣的妾,就已是寬大了。她才是皇上名門正娶,從正門進宮的母儀天下!兩位太後這麼一個默契,她是越發的心裏發累,發涼。
等著要跪安了,太皇太後便要賞給景仁宮東西。並對赫舍裏氏道“為皇後,哀家知道六宮諸事繁忙,若是顧及不周全,也要說一聲。畢竟延綿子孫,身子要緊。嫡子更是根本,別是眼皮子淺的,丟了西瓜揀芝麻!”
“皇幺嬤說的是,孫媳自當謹記。”
“嗯,跪安吧。”太皇太後見赫舍裏氏的臉色不好,也不如之前那般的雍容大方,淡然自若了,也頭疼的便不再言他,閉上眼,讓赫舍裏氏跪安了。
“唉,到底年輕!”太皇太後一下子,宛然老了幾十歲一般,眼角更顯皺紋,痕跡似是不可磨去的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