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之禮。
而後也是老爺子合噻督有心,表現出對兆琳的重視和疼愛,看在科爾沁王爺這樣的份上,兆琳在宮中也不差。隻是到底低了身份,若非兆琳避過這些暗算,哪還有命等到侍寢那日,而後冊封嫻貴嬪,在烏拉那拉氏看來就是初入宮那會冊封,兆琳也擔得。如今有了端靜公主,晉封為妃,且是後宮之首,才算好些。
可是為母,對自己的孩子總有偏愛。何況女兒模樣,性子都是極好的,就應該是親手妝化後大紅嫁衣,敲鑼打鼓的花轎迎入正門,親戚朋友鬧洞房,吃酒還有生肉等等。結果她心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就這麼隔了高牆紅瓦,什麼都不知道。
所想的一切美好,什麼都沒有,都不知……若非如今的位分,怕是不知什麼年月才能相見。
再看景宸一身淺藍色褙裙,打扮素雅而出塵,越發的愧疚,她的女兒,便是皇後,也未必當不得……可恨那博爾濟吉特氏的那兩個老婆子,竟是精打細算,硬是這麼害了她的女兒,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要知嬪妃的恩寵和地位,子嗣占了極大的地位。女兒那樣的身子,要在人老珠黃前確保自己的地位,那隻能產下阿哥……隻怕到時還要防那些嬪妃毒女,身子哪裏受得住?
烏拉那拉氏越想,眉間的愁苦越發的顯見。眸中滿是愧疚,更多的是擔憂,看得景宸不禁搖頭,竟不知額莫也有這樣的時候。卻是為了她這個沒有誌氣,不孝之女,再想俄爾敦的樣子,隻怕以後也有她受得了。
景宸伸手拉著烏拉那拉氏的手,觸手冰涼“宮中三妃九嬪,女兒身為宸妃,這已經是極好的了。仔細讓老祖宗知道了,若以為女兒貪心不足,可得受念叨了。”
玩笑一樣的語氣,烏拉那拉氏卻是心裏一沉,暗罵自己不夠沉穩,竟是糊塗了。太皇太後那隻成精的老狐狸,除了科爾沁,誰還能討得她歡喜?兆琳這番得寵,還是六宮之首,指不定要怎麼編排,算計一番才是。想著,便是臉色都變了。
“好了,額莫,想多無意。女兒可是霸道的,一個人占了景仁宮,怎麼也有些盤算的。說起來,這會子還算過得去,女兒說說笑,額莫可別當真,這好不容易能見個麵,去去無聊,要是說什麼都拘束得很,倒弄得這貼心話都說不得了。”景宸說著,抿著唇看著烏拉那拉氏道。
烏拉那拉氏不過一時心神傷感,如今也是思明了,不禁笑開眉眼“你個丫頭,都當額莫了,還這般的不經心。你這樣子,以後公主可得長成什麼樣了?”
“那混丫頭雖沒什麼長處,可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女兒長得也不差。等她長大了,不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自然也是亭亭玉立,絕代風華之姿,多少男子看了都得迷了心去。”景宸很是得意的誇道。
“哪有你這樣說的?”烏拉那拉氏不由得搖頭,蹙眉為難的道“你這個樣子不過是取了老子娘的好,你倒是得意,你兩母女全身上下能看的,不就是從老子娘身上來的?”
景宸聞之挑眉,這回是真的帶著驚訝,看向烏拉那拉氏道“怪道俄爾敦脾性大大咧咧,狀若男子卻還是惹皇上百般疼愛,原是福晉的麗質天生,可是托了額莫的福,若能以後如額莫一樣。相夫教子,舉案齊眉,兩人琴瑟之好,如並蒂芙蓉般,羨煞世人,相協白頭到老。這日子不必顧慮太多,隻當灌在蜜罐裏,才不辜負了額莫的美貌才是。”
烏拉那拉氏隻覺心頭被人抓著,拽著,狠狠地,死死地。聽著景宸的說笑,輕言輕語好似不多在意的滿是期待,滿是歡喜,滿是幸福的是她與爺的恩愛。俄爾敦可是和碩公主,看如今模樣,待日後及笄了,指不定是固倫公主。但反之底下,襯映的是女兒在後宮的千瘡百孔,滿是算計的一生……如此諷刺,卻是一心就想著俄爾敦,子女終究是為母的劫……若是女兒沒有進宮,哪裏會這般感歎,那顯然的是她這個額莫的無能……
想著想著,一直以來晶亮而高揚的鳳眸逐漸溼潤,那向來輕笑,端莊親和的臉上滿是蕭然苦澀。景宸見此,麵色不改,卻是收起了笑著的嘴角。眼底劃過一絲懊悔,心知烏拉那拉氏必定是想差了。
想說什麼勸一下,卻是滿腹躊躇,額莫又不傻。宮裏什麼樣,不過是平常家裏的放大罷了。能把公爵府打理幾十年的烏拉那拉氏,豈不明白,女人後院的厲害。更何況,這是和前朝都要掛鉤的後宮之中。
景宸不敢多言,反惹烏拉那拉氏心憐。倒是烏拉那拉氏一下子緩過神來,點了點頭道“端靜公主還小,有這樣的早有思慮的額莫,我兒必定如願。”
聞之,景宸一笑,點頭應道。
烏拉那拉氏原本是想景宸的性子,怕不肯服軟。自然景宸不會多難過,不過是失寵罷了。可是一個做母親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過的最好,即便入宮,也不得被人欺負了去。進宮來就想要規勸一二,如今反之躊躇著,不知言何才好。因此,也是略有心不在焉的說了不過幾句,待景宸不舍得送到門處,便是匆匆的離宮回府了。
“卿菊,把奶奶們都叫來。”隻一進門,烏拉那拉氏便對著身旁的奴才道。。
“是。”卿菊嘴角一抿,臉邊的酒窩若隱若現,脆生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