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一天。
華夏帝國開府封祥符縣,張家大宅的門外,忽然來了一隊近五百人的精銳官軍。
周圍百姓本想圍過來看看熱鬧,但很快,這些高大的帝國將士們,卻是已經在街口設置了哨卡,嚴禁生人靠近。
一輛外在樸素,內在卻極為奢華的馬車內,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恭敬對馬車內的華貴美婦道:“母妃,您先稍待,待孩兒先去看過姥爺、姥娘。”
美婦人微微歎息一聲,“致兒,也好。不過,母妃已經十數年未曾回過家鄉,你莫要失了禮數。”
少年忙恭敬道:“母妃放心,孩兒一定記得禮數。”
不多時,張家家主,老邁的張國紀有些步履蹣跚,在幾個後輩子侄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來到了門外,看著眼前這有些陌生、卻又說不出熟悉的少年道:“這位,這位公子,您,您來到老朽府上,可為何事?”
張國紀今年已經快要七十。
當年,他雖是堂堂的國丈爺,但時間的沉澱,卻使得他早已經沉下心來,絕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
但此時,眼前這個說不出華貴、雍容高雅的無以複加的少年,卻讓張國紀心中有了一種血濃於水的衝動。
但張國紀可絕不敢貿然。
這少年,隻看其衣著氣度,那可絕非是凡人啊。
普通人家,哪怕是豪門大戶,想養出這樣的公子哥來,也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但片刻,這少年卻是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張國紀眼前,深深的接連對他磕了十幾個響頭。
沒錯,是響頭。
這華貴少年的頭結結實實的貼在了地麵上,他潔白高貴的皮膚上,都滲出血來,恭敬的帶著哭腔道:“不孝外孫兒李致,給外祖父磕頭了!”
“這,這,這……”
張國紀一時簡直懵了,片刻,本能的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外翻湧落下,“孩兒,你,你,你……”
他很想說些什麼,卻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忙示意身邊子侄奴仆,趕緊將這少年扶起來。
但這少年卻擺了擺手,“外祖父麵前,孩兒怎敢站立。孩兒十二年未曾對外祖父敬孝,還請外祖父大人讓孩兒跪著。”
“這……”
周圍一眾張家的子侄奴仆,都被這少年的雍容氣度震住了,又怎敢亂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張國紀說不出嘶啞的道:“好孩兒,你,你這是……”
李致又恭敬的對張國紀磕了個頭,低聲道:“外祖父,孩兒的生母,是當今寶貴妃、張寶珠。”
“啊?”
李致此言一出,整個張府門外,登時鴉雀無聲。
片刻,身後幾個張家小輩子侄,小臉兒都快要被漲紅的爆炸了!
這,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的姑姑,當年的皇後娘娘,竟然,竟然成為了當今天子李元慶的寶貴妃……
要知道,寶貴妃在宮內、在華夏帝國的排名,那可是第四位啊……
這,這豈不是說,他們張家,依然還是皇親國戚?
尤其是眼前這少年,他們的家族……
這時,馬車內的張寶珠再也忍不住了,忙在兩個嬌美宮女的服侍下,急急從馬車內跑出來,恭敬跪倒在張國紀麵前,“父親。不孝女~寶珠,給父親磕頭了!”
“姑姑!真的是姑姑啊!姑姑,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小六兒啊!”
身邊一個少年,小心肝都要歡欣鼓舞的炸裂開來。
他才不管那麼多呢,他的姑姑竟然是當今寶貴妃,那~,那他不依然是皇親國戚麼?
看那些狗雜碎,誰還敢看不起他!
張國紀這時終於回過神來,他早該想到,早該想到啊!
忙親手將寶貝女兒扶起來,“乖女,乖女,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老婆子,快,快來看看啊!快來看看是誰回來了啊!”
登時,寧靜的張府,簡直是一陣雞飛狗跳。
…………
夜色漸漸深了,一桌豐盛的家族晚宴,剛剛落下了尾聲。
李致雖是年輕,卻是極為老辣純熟的與他的諸多平輩張府後輩們寒暄,交流著感情。
而張國紀和張寶珠,則是來到了書房裏。
張寶珠親手為張國紀倒滿了熱茶,羞愧道:“父親,這些年,女兒,女兒一直想來看您,隻是,時機還不成熟……”
張國紀含著眼淚笑著點頭道:“乖女,乖女,為父都知道。為父都知道。隻是,你,你怎的會跟李元慶……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