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毫無表情的話,我一定也會上當的——”

我要是能上當就好了。

看著躺在棺槨裏的那個閉上眼睛,穿著人一輩子直到死了後才會穿上的壽衣,不知道為什麼,特別覺得——如果真的是騙錢就好了。

當年那個我第一次見,指著我鼻子問著身邊的那個見過幾次麵的華鋌美人說“這個就是芳國的王?”

而華鋌美人也很讓我覺得你竟然是爬牆、不,是來我這裏做間諜的啊混蛋枉我那麼喜歡你的……那張臉的回答道“就是她。”

然後第二次見,是我騎上現在被白離受到後宮中沒怎麼見麵的飛牙,跑到和四州州侯的聯合亂軍最前線作戰的王師帳中。

那個時候被我撩開大帳前的厚毯,第一眼看到的是這個老頭,第二眼注意到了他身側的那位身穿玄色長衣的男人。

這就是我第一次遇到飛景美人的過程。

事實上,最後流彩美人的刺殺,也是讓我很深刻記住的,不是那張豔麗無雙傾國傾城的臉蛋,而是那個把手擱在我胸上抱得死死地護著我的老頭子。

當時的想法現在看著這張不會再醒過來的臉,忽然間極其清晰的回蕩在我胸口,一下一下撞著,【他娘的雖然老娘穿成了這個A罩杯的少女很絕望於自己原來很自豪的身材,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這麼毫無自覺性的在這個對女性來說很重要的地方,這麼狠狠地打擊我啊!】

話說啊,老頭子你臉上的皺紋什麼時候這麼多了?

一手抓著棺材的邊緣,一手伸向棺材裏。

眼睛忽然注意到這個老頭子腰間掛著的一個香囊,手猛地抽出那個我確認我很清楚到底是什麼的東西。

厲聲開口——或許是我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哪怕當年麵對那個能指揮的動害死華鋌美人全家的那州侯……曾經我的衢州州侯的時候,也沒這樣子認真過——更加別提一時興起正色嚴肅的調♪戲驍宗半果帥哥。

我說——

“三軍統帥留下,卻邪留下,其他人全都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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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形很不怎麼樣。

首先我從那個香囊袋子裏倒出來一堆零碎的東西:半塊鏡子,碎木片拚起來就勉強算是一把梳子,還有一個原本鮮豔但現在顏色陳舊的紅色花結。

我需要考慮一下怎麼組織一下語言,然後發揮一把當初用來匡人騙了個芳國國君位置的口才。

事實上當初被峰麟姑娘看上的原因在於咋背後有死亡陰霾在,可現在這問題——

和快死了稍微差上那麼一點。

不過也真的快了啊……

作沉思遠目狀,堅決不承認自己是不是真詞窮了掰不下去。

仔細想了想以前這個現在躺在棺材裏的終老頭曾經說過的過去——

“華鋌,你的。”

我把倒在左手手心裏的那個紅色花結,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拈在線頭上,拎在半空中。

他眼睛的瞳孔猛地收縮,然後劈手奪過。

梳子交給了飛景,鏡子給了流彩,那個繡著複雜花紋圖案的香囊給個終童,隨後我忽然間發現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撈到手。

心情有些鬱卒,不過看在能看到這些美少年美青年變臉糾結的份上,也算收回票價了。

不過啊——

我等了半天,終於在第三遍輸錯綿羊的數量後,淡定的開口。

“我說啊,為了明天不爆出什麼有損我名譽的流言,我們還是趕緊走人吧。”然後抬腳往外跨了一步後,對著朝我鞠躬回禮的終童說道——

“守孝的話,隻有三個月的假期呢,三個月後收拾幹淨就得回來上班哦。……不許偷懶。”

最後一句話,我承認說得很沒有底氣。

因為流彩將那半塊鏡子塞到衣服的暗袋裏後,施施然回答道:“流言什麼的,在我們一踏出這裏後,就會有了哦。完、全,不用等到明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