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路,彥雯婷才驚醒過來——她根本不知道夏溪見在哪裏。

“真討人厭,人一倒黴連喝水都塞牙。”彥雯婷抓著頭皮,氣鼓鼓地跺著腳。

隨手拉來一個人是問:“皇上在哪裏?”

被她揪到的是個宦閹,見到彥雯婷還有些敬畏,奴顏媚骨地諂笑說:“這個時候皇上都在禦書房。”

禦書房裏,夏溪見坐在檀木椅內,筆下生風地作著畫。

一名女子的肖像輪廓分明地展現出來,墨色的瞳孔炯炯有神,卻抹不去淡淡的憂傷。

夏溪見疲倦地單手支著額角,幾不可察地輕輕歎息。

隻聞身旁的奴才說彥雯婷要見他,他稍稍疑惑了一陣,允了。

前世無緣,今生續情(25)

“皇上,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談!”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隻見彥雯婷如霹靂的閃電般出現在了視線裏,帶著梁山起義的氣勢。

夏溪見若有似無地勾勾唇角,卷起畫軸,輕描淡寫地說:“什麼事?”

沒有一點宮廷規矩的彥雯婷,大大咧咧地拉起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習慣性地翹起了二郎腿。

夏溪見的目光投向她的坐姿,“你平日就是如此不守規矩的嗎?”

彥雯婷感覺臉蛋燒紅,尷尬了一下,慌忙坐正,咳了一聲。

“我不能做你的皇妃,我要出宮,行嗎?”開門見山是彥雯婷的一貫風格。

“為什麼?”夏溪見挑眉,不以為然。

“什麼為什麼。”彥雯婷翻了個白眼,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解釋說:“女人的生活依靠是男人,女人下半生是要和男人一起度過的,而不是像個深閨怨婦一樣天天守在閨房裏等男人來臨幸自己,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等著的男人還是個千年和尚!自古以來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女人苦等帝王甚至從美麗的黑發美女變成了蒼老白發老太太,都在為一個男人單身一輩子,你說這樣的女人活在這世上到底是在幹什麼?虛度光陰還是‘守男奴’?”

夏溪見沉默了好半晌,一言未發。

彥雯婷擅自將其歸於暴發疫情的寧靜。

然而他的眼睛並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依然雲淡風輕。

“你是責備朕沒有臨幸你?”夏溪見說,“朕才剛納你為妃不到一天,你就等不及了?”

聞其言,彥雯婷有些難堪。

她怎麼知道這皇上居然將她的話誤解了……

“你誤會了啦,我隻是不想和一個不可能有結果的男人走完下半生。”

“你怎麼就知道是不可能呢?”夏溪見臉上帶著戲謔的笑。

彥雯婷心裏斟酌地該怎麼回答他,她自然不能坦白地告訴他,他還要單身四年,這不是帝王的侮辱麼?

“很簡單,”彥雯婷清清喉嚨,“因為你是夏溪見,你有一個要陪你度過下半生但你還沒有遇到的有緣人。”

這就是答案,也是真相。

前世無緣,今生續情(26)

夏溪見皺眉,眼底黯淡。

她的一言挑起了他心底的那一根弦,觸碰到了他的痛處。

“你就是這樣沒有規矩的麼?朕的名字是你隨便能叫的?”夏溪見眯起眼,聲音變得低沉。

彥雯婷癟癟嘴。

“你不是要為雲真妃守身如玉麼?那為什麼還納我為妃呢?你不怕她生氣嗎?”即使她有多麼迷戀眼前這個自己追求了三個月的古代版偶像,但她也是有原則的,偶像終歸是偶像,並不一定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

而且,他的有緣人在四年後才出現,她可沒有耐心等他四年!

夏溪見的眼神撲朔迷離,飄渺地望向窗外,幽幽地吐出一句話:“是啊,她會不會生氣呢?會不會回來搶走我呢?”

莫芷依回到宿舍,舍友阿穎用手肘碰了碰她,調笑道:“不錯啊,有骨氣。”

她迷惑了。

阿穎用一種佩服的眼光稱讚著她:“就是你主動吻翁羽淳啊,校報都帖出來了。”

都帖出來了,真快啊。

莫芷依感慨。

“怎麼樣,翁羽淳有沒有被你的迷魂計迷倒?”阿穎說。

莫芷依淡淡地苦澀一笑:“如果有那麼簡單,我何必苦苦追舍。”

一天下來,她受到了江小落很多冷落的眼光。

她自知江小落是為自己好,感激她,也愧對於她。

江小落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隨便談戀愛,永遠將工作學習和家人放在第一位,自然不能理解她的痛楚。

“你好好看看,你是想要穩定的工作環境和學習環境,還是為了愛情讓別人隨便造謠生事?”江小落抱著一本校報,重重地丟在她麵前。

莫芷依抬首,一眼瞥見報紙上醒目的大字配合著一張桃紅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