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推開那扇門時,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一怔,提高警惕,往後退了一步。

黑暗中,他看不清來人的長相,隻有一點點模糊的輪廓——是個男人。

“你是誰?”夏溪見寒聲道。

“不想死就跟我來吧。”

那人說完,點燃了一支蠟燭。

看清他的長相時,夏溪見著實大吃一驚,爾後稍稍平靜了下來。他正是所要找的那個人吧,可是和他走,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

黑暗的小路裏,燭火輕輕舞動,紅豔而妖嬈。

“你的那個手下已經死了,這裏到處有機關陷阱,你若選擇獨自冒險我不攔你,可我不能讓你死。”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不想讓她傷心……”

“什麼意思?”

“快走吧,出了這個密道,你想知道的答案都會揭曉。”

那人走了,卻是往另一扇門走的。夏溪見緊跟上——隻是從心底想要信任他,亦或是心裏存著那一絲希望。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時而會有一些蛇出沒,那人總有辦法躲開。

夏溪見在偷偷打量著他,心裏在猜測著他的身份,他似乎身手不凡,而不像他空憑一身武功而解決不了這些敏捷狡猾的長蛇。

情敵(2)

似乎已經走到了安全地帶,那人微微放鬆了下來。步伐變慢了,有意在等夏溪見。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和你長得那麼像吧?”他淡淡地說。

“易容術?”

“不。其實我也很好奇,會有如此巧合的事。也不止這,是天意,製造了這麼多的巧合……”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沒幫你。”

那人冷哼一聲,口吻裏帶著一絲排斥。↑思↑兔↑在↑線↑閱↑讀↑

若不是為了她,他不會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就不會為了其他人而去了解這裏的機關陷阱。

終於走到了頭。瞬間的光亮讓他們都不習慣,感覺刺眼,舉起手臂擋住了眼睛。

他們已經到了山莊外麵,他們都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子。

日光下,夏溪見看清他的臉——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

而他,比自己還要更有年輕時所擁有的活力氣息,英俊而堅毅,而自己,隻能每天沉淪在回憶的悲痛之中……

可他不知,眼前的人心裏又會是怎樣的淒苦。他們彼此都羨慕著對方——夏溪見羨慕著他的青春朝氣,翁羽淳羨慕他將永遠擁有莫芷依。

“我很嫉妒你。”翁羽淳說。

“為什麼?”

他沒回答,從袖子裏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夏溪見。

夏溪見接下了,抬頭之際翁羽淳早已不見人影。

手帕上是一首宋詞:“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後麵還有一句話:等我——莫芷依。

他驀然一怔,瞳孔瞬間瞪大,拿著手帕的手也不由得顫唞起來。

真的會是她嗎?芷依?

他朝思暮念的女人,他想念了整整四年的女人!

是她回來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不來見他?

果然,剛才那個男人就是彥雯婷口中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則讓莫芷依傾慕的對象——翁羽淳。

莫芷依,此時就在他的附近吧?在悄悄看著他麼?

心裏有了希望,如火焰一般燃燒著。

就好像——一次新的生命。

仰望著天空,他笑了,四年來,第一次釋然地笑了……

誤傷(1)

密道的一間小房間裏,莫芷依倏地站起,望著黑暗中的人影輪廓,跑了過去。

“他有受傷嗎?”

“沒。”

“……那你沒事吧?”

“活得很好呢。”

翁羽淳溫柔地笑著,他不願點燃蠟燭,隻想在這沒有邊際的黑暗中,安靜地守在她身邊……

不久前,夏溪見隻差一步就要打開了這扇門,若不是他出手攔住他,興許他們倆都已經碰上麵了吧。

他輕撫著莫芷依的頭發,一隻手握住她的手,道了聲“我們回去吧”,兩人肩並肩走出了這條小密道。

她沒有去問竇良之為什麼要陷害夏溪見,但一天裏也沒有再和竇良之說過一句話。

這樣的氣氛維持到了第二天,他們都始料不及,亦是在意料之內。

朝廷兵馬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