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前卻無能為力的徹骨之痛!你如果不想現在就死,馬上給我閃開!”

“小璃,讓開。”慕軒林也發了話,聲音依舊平靜,語氣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不讓。”我依然一動不動,半晌,才低聲道,“我失去了姐姐,這也叫幸福?長公主,你隻說你自己傷心難過的往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殺死我姐姐的時候,我有多難過……還有,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皇宮人’,明明渴望著親情,卻又非要對自己的親人出手相殘,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是說過,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麼?”慕滄瀾眯起眼睛,忽而一笑,“不過,你有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冰瀾還等著我帶她脫離苦海呢……所以,我隻能如此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種詭異的香氣於她話音剛落的同時,在屋內蔓延開來。

我隻感覺腦袋一暈,便不受控製地跌倒在地上。視線漸漸模糊了,最後的記憶就是屋內那對全天下最尊貴但卻在此刻冷顏相向的姐弟,以及窗外即將破曉的天空。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站在床前的,竟然是程鄴之。

“娘娘,您醒了。”他見我醒來,微微有些驚訝,四下沒人,他竟沒有再叫我“三小姐”。

我直起身,赫然發現這房間的地上竟灑著大片大片觸目驚醒的血跡。

這麼說來……那場決鬥,還是發生了?那麼……贏的又是誰?

……“如果我贏了,別說是你,就連你的昭儀,都別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突然間想到慕滄瀾說過的這句話,這麼說來,既然我還沒有死,那麼便隻有一個結果,她輸了。

“娘娘,您別擔心,”程鄴之顯然曲解了我的無言,他道,“安華長公主的那些雕蟲小技,又怎麼會是皇上的對手?”

“程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從床上下來,不禁疑惑,“還有,皇上去哪了?”

“安華長公主逝去,何府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還有鴻福客棧那邊,總要有一個交代。如果出了差錯,搞不好會讓太後知道,所以,皇上就先去了。”程鄴之回答道,“臣是奉皇上之命來向您說明大小姐的事。”

“我大姐,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聽他此言,不覺呼吸一滯。難道,殺死我大姐的,並不是慕滄瀾,而是另有其人?

“大小姐遇襲的地方距平都有百裏遠,隨行侍從全部喪生,隻有她趁亂逃了出來,一個人來到了這裏。”程鄴之說著,將一塊蝴蝶形狀的令牌遞到我麵前,“娘娘,這是大小姐下葬前,臣從大小姐身上搜出來的,請您過目。”

我接過那枚令牌,反複將正麵背麵都仔細看了一遍。木質的紅蝶振翅欲飛,妖冶而詭異,正麵有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我知道了。”我不由握緊了那枚令牌,也許,這是唯一能找到大姐死因的線索,“那皇上還說什麼了沒有?”

“皇上還讓屬下告訴娘娘,明日寅時出發,前往江都。”程鄴之道,然後,他壓低了聲音,“不瞞娘娘,近日卑職多方打聽,殷將軍……似乎不在江都。”

“那他去了哪裏?”我驚訝。

“不知所蹤。”

我沉默下來。時間已經不多了,日子久了,皇太後那邊一定可以看出“養胎事件”的紕漏。

“娘娘,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臣就不在這裏打擾您了。”

程鄴之行了一禮,正要告退,我回過神來,便叫住了他,“程公子,不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娘娘請講,臣知無不言。”他笑了笑,笑容溫和而又優雅。

我思慮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公子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它的上半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說罷,我看向他,隻見他的表情依舊沒有波瀾,但他的聲音卻傳入了我的耳中,“下半句,是心悅君兮君不知,娘娘,臣答得可還正確?”

我低下頭,我不相信他不懂我想說什麼。二姐喜歡他,他不會不知道,隻是,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薄薄的紙,誰都不願意去進一步捅破。

如今,為了二姐的幸福,我想要去做那個捅紙的人,隻可惜,程鄴之分明是在回避這個問題,既然這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見我不再說話,程鄴之再次行禮,退了出去。我歎息一聲,靠在了牆上。

******

午時過後,我坐在何府的花園裏,櫻花紛紛揚揚地落下,鋪滿了一地。

“宣紫璃。”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抬起頭,看著慕軒林在我身旁坐下。

“事情都辦妥了嗎?”

“放心,不會有事。”他的回答使我安下心來,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扯了扯他的衣袖。

“有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我疑惑道,回想著昏迷前屋子裏彌漫著的詭異香氣,“安華長公主撒在空氣中的藥粉,明明在一瞬間就散開了,那麼,為什麼隻有我昏倒,而你卻一點事都沒有?”

“皇姐當時用的其實是一種毒藥,幾乎可以讓人瞬間致命。”他沒有看我,道,“我隻是在她用內力將藥粉揮過來時,同時撒出了另一種藥。這兩種藥粉相結合,會變成具有強烈藥性的迷[yào],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