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會兒,我再小心翼翼睜眼。
謝天謝地,還看得見一片昏黃的天。周圍黑壓壓的是啥?
我掙紮著支起身來,發現自己竟是在一片樹林之中。
坐著地方好像有一點坡度。上下看看,大概是在半山腰上。
一地枯敗的樹葉,不知名的樹密密地挨著,延伸至遠處。
渾身酸痛,猶如被碾過的累,四肢也脹痛。感覺太TMD清晰了。
我雙手撐地仰頭,哈哈大笑。
真的被雷穿了?從此解脫了。
可是環顧四周,不由黯然。古色古香的床呢?男主呢?女配呢?丫鬟呢?甚至隨便什麼的人呢?
這算什麼穿越?魂穿,架空,身穿?連忙低頭看打量自己——竟然是光著!怪不得冷!下麵……下麵沒有陌生的器官,謝天謝地,還是女的。
胸部倒是也有,不過隻是兩個小饅頭——比我自己的更小!
不知臉長得怎麼樣?我趕緊摸自己的臉。凍得烏紫的手已經麻木,倒不像在摸自己,反而像在碰觸一件和身體沒有關聯的事物。
周圍盡是棵棵粗壯的林木,片片叢生的雜草。非得撒泡尿不成?太寒磣了。
珍妮啊珍妮,你所言果然非虛,可是這種狀況,叫我如何自處啊!
樹林是靜謐的。
風淒厲的呼嘯著,樹枝連帶著樹葉隨之搖晃,簌簌沙沙的。間或似有小獸竄動,聞聲去看,又不見蹤影。密密的樹林投下來的影子,像一個個猙獰的巨人,對著人撲倒而來。
心裏直發毛。
我顫顫巍巍站起來,想找出一條路。可四下野草蓬勃,不像有人煙。看了一圈,隻覺得無論是朝哪個方向,似乎都像沒有盡頭。
一片枯葉隨風飄落在肩上。我輕輕一撥,它顫顫巍巍地墜向地麵。林中傳來不知名的的聲音。是風聲?不,是動物的號叫吧?更像是這片業林的冰冷的嘲笑。
扶著樹,我戰戰兢兢地向地勢變低的方向走去。橫豎山下總是比山上人多吧。
樹林裏會不會有猛獸?啊啊,不想這麼快就掛掉。不會是穿得太向前,變成原始社會了吧?原始社會好,可到處是怪獸,還有穿著動物皮毛的好基友。男人相親相愛,女人全是炮灰苦力……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身體不錯,竟能健步如飛。
我大步奔跑,撥開阻礙前行我的任何樹枝、雜草和藤蔓,也努力驅趕腦子裏男男圈圈叉叉的奇怪聯想——都是耽美頻道的史前求愛記惹來的壞毛病。
時不時還是有些漏網的小樹枝劃過我的身體,但是好怪,居然一點也不痛。
我緊緊注視著前方,急切地尋找著人或者人的聲響和痕跡。
沒有,除了樹,還是樹。
跌跌撞撞走了好久,天愈發暗了。天哪天哪,隻希望這樹林趕快到盡頭。
老天似乎是感應到我的請求了,腳下的坡漸漸緩和。
又走了會兒,樹木稀疏了許多,不遠處似乎有隱隱的燈火。
我起腳狂奔,卻胸中大痛。
我按住胸口,心髒狂跳著,像要蹦出來。劇烈運動會造成心髒抽搐吧,難道因此就掛掉?
腳一軟,我撲到在地。張口,嗓子卻像被捏住了,怎麼也叫不出聲。
遠遠的有狗叫聲。不久之後,似乎是人的腳步聲靠近。然後有說話的聲音,可我耳邊嗡嗡作響,聽不分明。
我努力想保持清醒來著,可眼皮像有千斤沉重。
這是身在夢中吧,啊啊,拜托千萬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