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了,天黑路看不清又下著小雨再加上傅別年路不熟,全靠導航一點點前進,走的特別辛苦。
從DT到這兒,傅別年就中途下車撒了泡尿,基本一路沒歇,連續駕駛六個小時感覺有些累。本來想讓顧一陽先開一會兒他躺後座上休息個把小時也行,結果發現顧一陽的狀態還不如他呢,倆眼紅的像兔子,跟三天三夜沒闔眼了似的。
倆人沉默的一同盯著前方的路,顧一陽是有心事沒話說,傅別年是累的不想說,有一點勁兒都用在路況上了,精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生怕半路蹦出個什麼東西。已經走到路上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停下來都沒法兒停,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心裏祈禱著外公外婆保佑,保佑他和顧焚雙方都能平安無事。
一路上太沉默了,沉默的有些怪異,傅別年覺得在這麼安靜下去他以前看的那些鬼故事就挨個的跳出來演繹了,於是他隨手打開廣播想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
新聞資訊,他一打開就聽到女主播播報著各地的災情。地震,泥石流,台風,各種各樣的洪澇災害,哪兒哪兒失蹤多少人,哪兒哪兒損失多少財產,類似的新聞鋪天蓋地,聽起來跟世界末日似得,特別驚心動魄。
操了,本來是想緩解下心情的,結果越聽越緊張了,他剛要調頻,就聽到女主播沙啞的嗓子繼續播報。
傅別年停下手,心都涼了。
廣東那邊刮大台風下暴雨,好多車都被江水飄走了,人員失蹤的也厲害。傅別年覺得自己握著放線盤的手都發抖了。不住的在心裏安慰自己,深圳是沿海城市,台風暴雨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在加上羅湖是市中心,肯定更注意防澇疏通,整個城下全是下水道,沒有關係,就算是淹了水很快也會流幹的!
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摸出手機給顧焚打電話,哆哆嗦嗦剛解開屏幕鎖發下手機信號空格,他把手機放回去示意顧一陽:“給你哥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什麼情況!”
顧一陽本來是在後座坐著的,但是坐了一會兒發現車外沒燈,入目的全是黑魆魆無邊的山山樹樹就害怕了,總感覺得從林子裏跳出個黑山老妖什麼的破窗而入把他擄走了,於是便期期艾艾的爬到副駕駛上與傅別年並排而坐,也不敢看窗外了,拉了件外套蓋在身上臉朝傅別年側著閉眼睡覺。
傅別年叫了一聲他沒反應,又叫了一嗓子,顧一陽才猛的睜開雙眼,驚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眯著眼看了看:“我的也沒信號,往前再走走吧,說不定前邊就有信號塔。”
“娘的,什麼破地方,連個路標都沒有!”他們現在還沒上高速,不知道在什麼破犄角旮旯裏走著,傅別年恨不得將頭伸到窗外把天上瞪出個北鬥七星來。
又繞著山路開了十幾分鍾,感覺路寬敞了不少,看了看導航,估計離高速不遠了,但他也沒敢大意,從隧道出去是個靠著山腳的大轉彎,路上車不多,他減了油門,慢慢的靠右行駛。
眼看著彎兒就要轉過了,突然從對麵打過來一道刺眼的強光,而且速度還挺快,傅別年使勁兒按了一下喇叭迅速的踩刹車,想也沒想便用力右打方向盤。顧一陽在副駕駛座,車門外就是山根,如果真的撞到了頂多就是卡著動不了,自己好歹還有個安全氣囊做保障。
“小心!”傅別年扯著嗓子大嚎了一聲。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根本就來不及做太多的反應,對麵的小貨車就撞了過來。從斜側攔腰撞上,安全氣囊都沒能打開,傅別年下意識的伸手把顧一陽的頭摟進懷裏,隻覺得震耳欲聾一聲巨響,背後傳來刺刺啦啦鑽心的疼,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摟著顧一陽在車裏翻了個個兒,想翻翻眼皮子看看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結果連眼皮子都沒抬起來,兩眼一抹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