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你的手在幹嘛!?快放開本大爺!!”

對方的回應則是更加用力跟不服軟地在他背上蹭了幾下。

跡部景吾:“……”

早川加奈子的陣勢就像一隻離家許久,一朝回到母貓懷抱就死死摟住不撒手的小奶貓。問題是被她摟住的那個人一點都沒有母貓的溫油,反而尷尬和憤怒交織,氣得想炸毛。

憤怒之餘,他仍舊下意識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跟第一次的反應類似,難道早川加奈子今天的反應也是和第一次一樣,對某種人物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依戀和偏執?

那一次是他本人,這一次是他所有的睡衣……所以下一次要變成什麼呢?

他不禁有些頭疼起來,偏偏身後那家夥不肯安安分分地呆著不動,每隔一會兒就要扭一扭刷存在感,讓人根本無法忽視她冷靜地思考。

鬧到最後他都無奈了。

尷尬煩躁惱怒最後都因為對方一遍遍重複的動作鎮定下來。這種狀態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望著他的眼睛霧蒙蒙地充滿信任。跡部景吾揉著微微發漲的額角,到底還是氣不起來了。

“喂,穿這麼少,你不冷麼?”

看起來她大概一早就開始抽風了,身上穿著的還是一件晚間休息的紗製睡衣。作為一個各方麵機理正常且常年運動性向正常的男生,居高臨下回身望去的大爺不免有些不自在的麵熱心燥。

早川加奈子卻一副迷迷茫茫不懂他在說什麼般的模樣,跡部景吾頓了頓沒等到回複,隻好一手摁著不住掙紮的呆逼,傾身去床上抓了一件衣服給她披上。

看了一眼自己貼身睡衣披在這個一臉懵懂的蠢貨身上,再加上妹子自帶還有都有的身材設定……他眉頭一皺,不知怎麼竟覺得臉上的熱度好似又上升了一點兒= =

這一定是幻覺!

大爺的情緒很複雜!

情緒複雜以後他就不想再關心這個罪魁禍首了!

情緒糾結的大爺一扭臉收起之前的好聲好氣,反正被不華麗的家夥碰過的衣服他也不會留了,一扭頭哼了一聲,十分大氣(喂)地說:“本大爺很忙!你一個人待著吧!”

說罷,便不管她,硬下心腸十分堅定地扯開黏在自己身上的早川加奈子,快步往前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的呆逼抱著一大堆睡衣,望著他的背影哭得嚶嚶嚶嚶嚶嚶聲淚俱下聞者心疼見者心痛= =之前咋麼沒發現她還有這麼一個技能。

盡管如此,跡部景吾還是狠下心沒回頭,轉而讓之前跟在他身邊了解早川加奈子偶爾抽風的助理和女傭人去照顧她。在親眼見過對方的確是隻對他跟他的衣服執著不放,其他不管是誰都不理以後心裏莫名有點高興(喂),隨即真的轉身走了。

他給自己的理由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能每次對方一抽風就浪費在她身上,而且她也不是特別厲害的症狀,至少今天的表現在他人眼裏除了詭異一點問題不大。

隻是盡管如此,理由也很充分了,回到書房,如之前一直坐在桌前處理文件的跡部景吾還是微妙地有些心神不寧。

少有地有些放心不下。

她一個人沒問題吧?為什麼每隔幾天就會出現這樣的事。到底是普通人類還是什麼?她看起來對他了如指掌,自己卻除了基本情況什麼也沒有說。

在書桌上輕叩的手指隨著心情些微的急躁也急迫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又呆了多久,回過神來才發覺電話那頭的人等不到自己的回答也一直沒掛。跡部景吾揉了揉太陽穴,難得有些挫敗地呼出一口氣,“呐,忍足,你還在麼?”

“當然,小景沒有掛電話,我怎麼敢動呢。聽語氣你心情不太高興嘛,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

“……”沒人說過適合的時候可以不用那麼敏[gǎn]麼忍足侑士?沒想到他也會有情緒外泄這麼厲害以至於被對方調侃的一天。

“嘛嘛,不要客氣嘛,有什麼想問的苦惱的都說出來吧,有關戀愛的也沒問題,我可是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喲。”

“本大爺才不是在苦惱!!”

“所以意思是後半句沒有否認了?”

“……”

跡部景吾現在覺得自己在理不清情況的時候打給電話那頭那個家夥,才是最大的錯誤。

……

結束通話以後心情比起之前還要複雜。

似乎越來越多的線索都在指向一個呼之欲出的結論,可他卻並不想肯定和承認。

也許忍足說得沒錯,在這方麵他實在有些顧慮太多。無法告訴對方的確實那個人在三天前對他說的那句話——

還有十一天。

還有八天。

隻有八天了。

跡部景吾從桌後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深呼吸一口氣,朝外看去。這個時間幾乎是一天中陽光最為燦爛刺眼的時刻,他閉了閉眼,眼前出現的是一大片沐浴在陽光下的庭院和花木,噴泉源源不斷地湧出清澈的水,在光線中依稀有彩虹的影子。

庭院間有傭人來來往往,從這裏也可以看見大門處。似乎是有客來訪或是有人出去,那扇大門緩緩大開。他隨意望了一眼,想說要不要去那邊看看她怎麼樣了——視野中忽然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