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樹光禿禿,隻剩下灰黑的枝丫,前幾日的雪未化淨,在樹枝上留下點點雪白,看著極有意境。
明德門彩旗烈烈,將士們身騎駿馬,麵容肅冷,道路兩側零零散散站著送行的百姓。
“邢寶,就送到這裏吧!”吳旺城對著他一抱拳,笑容裏滿是釋然的輕鬆。
昨晚一直擔心邢寶會臨時改主意,一夜都沒睡好,玩兒的也不盡興。
“好!”邢寶抱拳回禮,指了指身後的一輛馬車,“軍中不能飲酒,素衣準備了些肉幹,讓兄弟們路上吃吧!”
今早他出門時,素衣說,門口那輛車是給兄弟們的餞別禮,讓他帶給他們。
他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她先準備了,他今天就打算空著手送人了。
“你我之間,何須分的那麼清楚?”
她這一句話,又讓他心中暖暖的。
他們之間,確實不需要分彼此!
“喲~~~”吳旺城一臉壞笑,用手肘拐了他一下,“這凶悍的小娘子,還有這麼溫柔賢淑的一麵呢?”
“她才不凶悍!”邢寶不認同的爭辯,“她與尋常女子並無什麼不同,愛發小脾氣、不太講理……”
要是她真的生氣了,會給你兩爪子,讓你疼,卻舍不得讓你傷。
多可愛的小性兒啊!
“行了!快打住吧!這要讓你說下去,我今天也走不了了!”吳旺城求饒似的喊停,眼睛滴溜溜的往後麵那個車廂裏看,脖子伸的老長,“邢寶,那裏麵有昨天那個鹵虎肉嗎?”
肉少,狼多,沒吃夠!
“有!”邢寶點點頭,“你和小將們一人一包……素衣說,往日麻煩你們照顧我,這是小小的謝禮!”
吳旺城覺得自己的一雙狗眼,都快被邢寶臉上散發出來的幸福光芒給閃瞎了。
匆匆告辭,遠離陷入情愛裏的邢傻子!
“三哥,他們都走了!”司玉厚抽了抽鼻子,看著旗幟漸漸飄遠“你為什麼不下去送呢?”
站在城牆上吹冷風,送行也不讓將士們知道,還是那個邢寶會討巧。昨天在南錦家請客,今天送了一車肉食……
這不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嘛!
為什麼這幾次見麵,他表現的像個武愣子一般?
難道……是故意的?
“你先回去吧!”司玉衍從昨天開始,就感覺哪裏不對勁兒,心裏好像很憋悶,又好像很傷心……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既然描述不出,便找出症結所在吧!
司玉厚愣愣的看著急步下城牆的三哥,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是幹什麼來了?
他早上去找三哥,說一起去太白樓吃虎肉來著……?恍恍惚惚的往下走,有一步沒踩好,一腳踏空,整個人往前倒,被身後的兵丁拽了一把,才穩住了身形。
隻是這大兵也太魯了點,直接薅住他後脖領子,將整個人提溜兒著往後拽……
實在是,太影響形象了!
見大兵看著他傻笑,翻了個白眼,扔給了大兵一小塊兒金子。那沒出息的用牙咬的樣子,他都沒眼再看下去。
司玉厚見三哥跟邢寶打了聲招呼,然後兩人並駕齊驅的往回走。不知為何,即便是這樣遠的距離,依舊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凝滯……
“邢寶,你我也算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戰友,為何你這次回來,我覺得,你對我好像有諸多誤解……”
邢寶與他,關係可謂一般,但戰友的感情,與其他感情不同,即便是淡如水,關鍵的時候,也會烈如火。
可這次……他明顯能感覺到,邢寶身上那股子掩藏不住的敵意,甚至,有些時候,是殺意!
“我的心上人要為你做的事情……”邢寶點到即止,司玉衍不同於司玉厚,他即便軍功再高,也高不過從小就跟著先皇四處打仗的司玉衍。
未來素衣跟他接觸會更頻繁,他不想讓素衣夾在他們中間,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