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恒並沒有從小門出去,反而穿過花園,來到東路院,在院門口被攔了下來……
“勞煩這位小哥兒通稟一聲,說:閱江樓沈恒之求見!”他拱手行禮,笑的溫和儒雅。
原本威武嚴肅的小哥兒,聽到他的名字,像個受驚的兔子,一蹦三尺高的往院裏跑,另外一個守衛當著外人的麵,翻了個不雅觀的白眼,拱手還禮。
司玉衍接到消息的時候,一愣一喜,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昨夜剛想: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位能人異士!
今日,便送上門來了!
“快請進來!”司玉衍站到書房門口迎接,遠遠的見有人來……
青衫玉帶,儒雅清淡,宛若林間山水,或靜、或動,兩相宜。
“在下沈之恒,見過懷王爺!”他斂衽施禮,抬頭觀察這位年紀輕輕,便戰功赫赫的王爺。
劍眉筆直鋒利,雙眸睿智深邃,鼻梁高挺,唇薄卻峰處有珠……
生的一副好模樣,也難怪素衣那個小傻子會喜歡!
“不必多禮!”司玉衍還了個半禮,側身對他比‘請’,“先生,請!”
“王爺如此,便是折煞草民了!”沈之恒話雖說的謙卑,可脊背筆直,沒有半點諂媚之態,“還是,請王爺先!”
“好!”司玉衍爽快的先行,心中對他愈發的滿意,若是能招至麾下,怕比那劉為從之流,要強上不止百倍。
雙方落座,嚴忠匆匆趕來,為二人奉茶。
沈之恒眯了眯眼睛,才隱約記得,這原是他閱江樓中的故人!
“沈教官,怕是忘了在下……”嚴忠將茶盤放到一邊,抱拳行禮,“在下嚴忠,原在閱江樓中掌秋風閣。多年不見,想不到沈教官依舊如此霽月風光,風采依舊。”
“原來是嚴閣主啊!”沈之恒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嚴閣主,現下在懷王府,做侍茶的活計?”
“呃!”嚴忠臉上一僵,“不是!”
他是聽見沈之恒來,怕對王爺不利,所以才急匆匆的趕來。
“還是你覺得,我若有意殺害王爺,你在這裏,可以攔上一攔?”沈之恒依然笑容滿麵,周身氣勢卻陡然轉冷,與剛剛那個笑麵書生,完全不是一個人!
“自當拚盡全力!”嚴忠想要擋在司玉衍麵前,卻發現他整個人身體僵硬,不能動作分毫。“你……卑鄙!”
“卑鄙?”沈之恒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直拍桌子,“嚴忠啊!嚴忠……你可千萬別說:你是閱江樓出來了的!
我們做的是什麼買賣?
卑鄙?
難道,我們本來不是卑鄙之徒嗎?
還是,你嚴忠上了懷王府的船,就以為,自己跳進了忘川河,把自己幹過的血腥齷齪事兒,都被洗幹淨了?
嚴忠,要不要我跟王爺說說,你曾經那些個風流往事,利落手段?”
“你閉嘴!”嚴忠額頭青筋直蹦,眼睛赤紅。
他如今在懷王府已經娶妻生子,當初那些荒唐事,若是被他翻出來……
且不說,王爺如何?
就是他家那婆娘,怕也是要鬧著和他和離的!
“好好好……”沈之恒好脾氣的應聲,笑眯眯的轉頭,“王爺,這可是你屬下讓我閉嘴的哦!”
“孟青、韓笑,將人送出去吧!”司玉衍揮揮手,在他們遲疑的目光中,依舊堅持讓他們出去,“先生,現在有何要說的?可以直接講了!”
“王爺,莫惱!”沈之恒又恢複到進屋時的翩翩公子模樣,“有些話……他們聽不得!”
“什麼話……連我的親信都聽不得?”司玉衍身上肌肉緊繃,麵上看著放鬆,身體可以隨時做攻擊性反應,手中也是握著一柄短小的弓弩,上配一隻響箭。
沈之恒見他如此,不由失笑,他該如何告訴這個王爺?如果他想動手,這些根本就攔不住他……
“皇家的私事……”他笑眯眯的答,“上任閣主淩半福從王爺手中拿了一千金,那麼,閱江樓自然也會根據這個價碼,給出相應的信息……這是我閱江樓的口碑,可不能砸在王爺這兒!”
“什麼事兒?”司玉衍皺眉,見他如此說,必然是些醃髒事!
“昨日王爺大婚,儀禮規製等同正妃,皇上親自來賀……無不彰顯了對夏家的重視……”沈之恒飲了口茶,放下茶杯,看向司玉衍的眼神中,帶了幾絲同情,“這應該是,皇上借著王爺的手,打藍家的臉……”
“這事兒,無須說!”司玉衍沉了臉,哥哥如此行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