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1 / 3)

人一樣看著她,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清繪狠狠挖她一眼,心虛地回答:“哦。”

清繪又折回頭,許安站在書櫃前,好像準備取那本《青春的傷口》,見她又回來,一刹那愕然。

“我妹妹讓我回來幫她拿一本書。”清繪解釋。

他又退回到窗前。

清繪取出那本《青春的傷口》遞給他,他伸手來接,清繪突然看見他手上有道月牙形狀的傷痕,淡淡的,比手上的皮膚顏色稍稍淺一些,應該是和清繪同時受傷的那次留下的吧。

那本《北雁南飛》被爸爸收在了書櫃的最頂層,清繪踮起腳,夠不著,再踮高一些,還是夠不著。

他走過來,伸長手臂,想要幫忙。

清繪急忙阻止:“你的腿……”說完之後,立刻又後悔,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嘴巴。

他沒有說話,隻是一伸手,便拿到了那本《北雁南飛》,低頭問:“是這一本嗎?”

清繪點點頭。

他真的好高啊,清繪站在她的背後,偷偷在心裏比劃,自己大概到他的肩膀吧,聽說,情侶之間最合適的距離是相差12cm。

清繪下樓的時候,伸出上次受傷的食指看,隻是很遺憾,清繪不是疤痕膚質,上次的傷口早已了無痕跡,卻又有什麼在心底留下痕跡,如秋風吹皺湖水。

早上,一個工友過來通知許安,讓他帶上工具箱,去古運河邊的高寺。

過來接他的小沙彌,帶著他坐觀光畫舫沿古運河溯流而上,兩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樓台直到山,船停泊在運河與長江交彙的瓜洲渡。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口,吳山點點愁。”許安想起這句詩來。

高寺始建於隋代,屢興屢廢。據說當年香火鼎盛的時候,前來上香還願的客船綿延十幾裏水路,舟楫如織,阻塞了整個運河,以至於南北漕運的鹽商無法靠岸駁貨,整個揚州城的百姓數十日吃不上鹽。隻是如今早已年久失修,破落不堪。

小沙彌安排許安修複前殿的一尊金佛,小沙彌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每說一句話,都雙手合十,微微欠身,孜孜虔誠。

金佛半米多高,曆經歲月變遷,風雨摧殘,依然完好無損,本來是無需修繕的,可是工人在吊裝橫梁的時候,不小心撞斷了佛的一根手指。

原佛是用名貴紫檀雕刻而成,現在這樣的紫檀早已稀少,隻能用檀香木替代。

那根斷成兩截的佛的手指,被許安帶回來。他先用粗砂紙打磨掉上麵曆代修繕時堆積的厚厚的金漆,再用細砂紙反複打磨光滑,整根木頭恍如雕琢後的璞玉,溫潤細膩,散發著沉鬱的檀香味。

休息的間隙,許安爬上工地的天台,坐在水箱的陰影裏,手裏握著那塊木頭認真地刻著。經過時間的淬煉,紫檀早已堅如磐石,每刻一下,都需要很大的力氣。

愛演的警察哥哥跑上來找他:“咦,你在刻什麼?”

他湊過來看:“是刻一顆心嗎?我的心在等待,永遠在等待……”他搖擺巨臀,聲嘶力竭地唱。

“不是。”

他繼續猜:“今年鼠年,是老鼠嗎?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別說,他長得和楊臣剛還有點像,兩塊麵包夾一張臉,上麵還撒著煙熏肉。

“不是。”

“那是什麼?”他貼近了,看個仔細:“是紅豆嗎?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他在天台妖嬈地扭來扭去,還用蘭花指點著許安的額頭和肩膀,頻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