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

“店裏的啊。”清繪騙她。

“少來,你當我白癡噢,我們家店裏的草莓都快成化石了。”阿咪看穿了清繪,“你去摘草莓啦?”

“沒有,我在街邊買的。”清繪還心存僥幸。

“你還來,家裏的草莓都爛成草莓醬了,你去外麵買草莓,媽把你劈了。”阿咪現在是小人精,大智若愚,“我數到三,再不說,我喊媽啦。”

“三、媽……”阿咪突然襲擊。

“啊?你還沒數一、二。”清繪措手不及。

“三媽,你有幾個媽呀?”媽媽聽見阿咪的聲音,在隔壁問,“還是你爸有小三了,你們瞞著我?”

阿咪啞口無言。

“他要有小三,我立馬敲鑼打鼓把他嫁過去,別老叮著我一個人禍害,知道什麼叫入贅嗎,就是家裏添入了一個累贅。”媽媽現在一數落起爸爸來,就有如黃河泛濫,滔滔不絕,一發而不可收拾。

“在郊外農家大棚摘的。”等媽媽那邊消停了,清繪小聲地坦白。

“和誰,樓上的嗎?”阿咪繼續偵訊。

“閉嘴。”清繪去捂阿咪的嘴巴,“媽媽在隔壁房間。”

“為什麼就不是大魚哥呢?”阿咪抓耳撓腮,一臉惆悵,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的是大魚哥說的那樣,你是XY軸,他是雙曲線,不管怎麼努力,也無法相交。”

“誰說的那樣?”清繪以為自己聽錯了,追著問。

“你說的啊。”阿咪心虛,蒙頭大睡。

也許是周日玩得太瘋了,晚上又和阿咪聊到太晚,清繪又睡過頭,連滾帶爬地起床,許安已經推著自行車在外麵等她了。

許安把她送到學校,她急急地下車,遞給許安一元硬幣,“要遲到了,快快,你去幫我買酸奶,我去買早點。”

許安接過一元硬幣,轉身一瘸一瘸地朝著學校旁邊的小超市去。

清繪在後麵喊:“快點啦。”

許安跑起來,臃腫的背影瘸得更厲害。

清繪突然很後悔讓他快走,可是說出的話又怎麼收得回。

蝸牛殼一樣的小超市,北極熊一樣的店東,當北極熊坐在蝸牛殼裏的時候,就隻能容納一位顧客擠進擠出了,但是當北極熊坐在蝸牛殼外麵的時候,就可以有四位顧客同時進去了。

許安擠進去,在貨架選了一盒包裝上印著一枚草莓的酸奶,遞給店東一塊錢。

店東頭也不抬:“兩塊。”

許安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塊錢補給店東,遠處,清繪正朝著他的方向跑過來。她今天穿了一件駝色的牛角扣大衣,結一條煙灰色的圍巾,有個小大人的樣子了。

她焦急接過許安遞過來的酸奶,用吸管手忙腳亂地戳了半天,偏偏戳不開。

許安拿過去,替她戳開。

用力吸一口,咦,草莓味,清繪驚喜地笑起來。

“快走吧,要遲到了,我先回去了。”原來他今天並不上班,而且特別送她來學校。看著他騎著自行車一路遠去的背影,真巧,今天他也結一條煙灰色的圍巾,在身後,獵獵飄蕩。

立冬那天開始下雨,很久沒下、下了很久,一夜北風呼嘯,樹瘦人肥。長城為什麼不能壘得高一點,好像所有的冷空氣都來自北方。

一家人圍著桌子包餃子,老人說過冬不吃餃子,數九寒天會凍掉耳朵。仔細看,餃子的模樣真的像一隻小小的耳朵,清繪握一隻在耳邊比劃。

阿咪故意將一隻餃子包成耳朵的形狀,把耳垂捏得像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