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煩心?嗬。”王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還不夠格,東方遠宏,他這是一步步把自己往死裏帶,他既然不想活了,我成全他!”
萍兒被她眼底透出的寒光嚇得一個寒噤,從頭打到腳。
話音財落,就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萍兒不明所以地看向王婷,王婷卻已經起身,做好迎客的準備。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來人也不看人直接對屋裏喊道:“婷兒——”
門口的男子不過而立之年,長得斯斯文文,書生氣很濃重,一襲月白色的長袍,發絲散亂。胸口尚因為方才的奔跑劇烈起伏著,然後在看見那女子的刹那,卻瞬間平複。他微微一笑,輕聲喚她:“婷兒。”
王婷詫異:“……你是定安。”
周定安走到她跟前,低頭看著她:“婷兒,十年不見。”
王婷點點頭,微笑:“是啊,有十年沒見了,你還是這般莽撞。”
周定安拉起她的手,不顧她錯愕的眼光,靜靜地看著她道,一時間失了神。婷兒,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若是與你再見,到底該說些什麼。可現下見著你,知道你過得好,我便覺得欣慰了。
王婷輕輕地抽出手:“定安,這是怎麼了?”
周定安回過神,搖搖頭:“乍一見到你,開心,很是開心。”
萍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光明正大占自家大小姐便宜的小子,半晌回過神對王婷道:“大小姐,再不吃,這飯菜可就涼了。”
王婷點頭對周定安道:“定安用過晚膳了麼?要不要一起吃。”
周定安看著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萍兒又添了一副碗筷,然後邊吃飯邊疑惑地看著這個隻拿著筷子卻不動的怪人,你到底是餓還是不餓?!
飯後,王婷與周定安去院裏坐著說話。萍兒奉上茶點後,就會屋裏收拾,她一直遠遠看著,卻也不知道那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大小姐一直舉止得體,進退有度地招呼周定安。而周定安,掩在眼底深處的情意如何也抹不去。
那晚,他們一直聊到宿鳥歸巢,月上西梢。
翌日,王婷整個上午都坐在小院裏看書。萍兒驚奇的是,沈慕飛竟然沒有過來打擾。將近晌午的時候,萍兒看日頭太毒,就端了盞涼茶給她送過去。正巧此時遠門被推開,進來個桃紅衣衫、唇紅齒白的美人。
萍兒把涼茶放下就問道:“姑娘是……”
“韓暮雪。”女子盈盈一笑,看向王婷,“我找王婷姑娘。”
王婷起身,極有禮儀地點頭:“我便是,韓姑娘找我所為何事?”
見她不言語,王婷請她過來坐下說話,又轉身對萍兒道:“去上茶。”
萍兒離去,韓暮雪這才走到石桌前,跟王婷點頭致意,一起坐下。
韓暮雪道:“婷兒你一定不大記得我了吧……我和定安還有你,咱們幼時經常在一起玩耍。你年長我們兩歲,為人處世極有分寸,待人也很是和善,對滅個孩子都很好。在一塊玩的那幾個孩子,大概都很喜歡你,定安也是。”
王婷一愣,卻見韓暮雪微微一笑,接著道:“可是當年來了個叫清風君的大俠,你那時候啊,全部的眼神心思都放在那人身上,你跟著他離開後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她看了王婷一眼,“我喜歡定安,除卻中間習武那幾年,我一直陪在他身邊,事到如今,我已經成功了不是麼。”
王婷無奈地一笑:“韓姑娘,其實這種事,你大可不必跟我說的。因為,這愛或被愛隻是你們二人之事,外人永遠無法插足。緣分就是天意。”
韓暮雪一愣。
“定安昨晚,隻是來找我敘舊,他完完全全視我為昔日好友,不曾有半點男女私情。”王婷低笑一聲,撫著茶盞的蓋子,“韓姑娘有什麼可擔心,你既然決定嫁給他,就該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定安並非那種風流薄情之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