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遠沒有說話。
就這麼迷迷糊糊地過了兩日,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聽到嘈雜地喧嘩聲。秦思遠邊將她搖醒,邊聽一邊的影衛彙報:“大批殺手突然湧入侯府,我等攔截不利,此處已不可久留,請侯爺與王妃速速撤離,我等將竭盡全力護送!”
秦思遠的手不自覺握緊,冷冷道:“皇帝小兒卸磨殺驢,竟敢派殺手來害我!”
她瞬間清醒,被秦思遠抱起來的時候不忘一把拿過擺在床頭的龍鱗刀。
屋外夜色朦朧,東方卻隱隱有微光升起,似乎將要破曉。
院裏的景象豈是一個混亂可以形容,到處都燒著火把,到處都是刀光劍影。一眾影衛和護院們跟黑衣蒙麵人打在一起。與此同時,外牆上還不停地有黑衣人翻進來,接連不斷,人數令人歎為觀止,如今幾乎一個影衛要抗住十幾個黑衣人的練手攻擊,很是吃力。
秦思遠跟王婷身邊隻有兩個影衛護著,此刻人數眾多,雙拳難第四首,一時間很是吃力。秦思遠不得不放下王婷互在身後,跟刺客們拔劍相向。而王婷,拔出龍鱗刀緊緊握住,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且戰且退,時不時逼退一兩個趕上來的黑衣人。
眼看到了正廳前麵的大院,圍攻的黑衣人卻是絲毫不減。
秦思遠正一劍砍退一個近得身來的黑衣人,卻聽身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秦風……”
他聞言立刻轉身,可是尚未等他反應過來,便覺胸口一涼。利器刺入骨肉的聲音如此清晰,將周圍一切的喧囂都掩蓋了下去。世界似乎就此安靜下來,秦思遠忍住喉頭湧上來的腥甜氣息,順著刺進身體的龍鱗刀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刀柄的王婷。
他忽然想起來,自從他們再見後,王婷叫過他三次秦風。第一次,是為了求死;第二次,是為了殺古藥,而這一次,是為了殺他……
王婷看著他,不閃不避,眸光黑沉:“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秦思遠忽地扯起一絲笑意,想張口說話卻嘔出一大灘血,仍固執地道:“我不後悔。”
因為是你,所以我從不後悔。
自打認識王婷的那天起,秦思遠就已經有了注定的結局。
他執手天下,玩弄江湖,擺布武林,呼風喚雨,最後卻還是在不經意間將自己的心搭了進去。舍不得、拋不棄,親手編織的牢籠卻困住了自己,一生不得解脫。
他愛王婷。
這便是一切的起點和他的終點。
秦思遠是個聰明人,一直都知道每件事如果做出去會有怎樣的後果。其實自從殺了林逸軒的那天起,他就知道這一日遲早要來臨,但是沒想到卻是在這樣不經意之間。
此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微微的亮光將院裏的一切都照的分明。沒有死屍,沒有鮮血,隻有滿地的兵器和被製服的人。除卻那兩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把扯下麵罩,詫異地喊道:“夫人——”
正是夜鴆。
兩個月前,夜鴆帶著汴蒙的書信來到,王婷將萍兒攆出去後,曾吩咐過他一件事。
“你手下如今又多少暗探。”
“啟稟夫人,加上我,總共有六十七人。”
“定北侯府的影衛,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人左右。”王婷淡淡地看著他,“姑且算上正在訓練中的暗探,你覺得你何時能湊足三百人。”
夜鴆咬了咬牙:“最遲兩個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我便等你兩個月!”王婷勾唇一笑,“從今日算起,一天不能差。兩個月後,我要你帶領全體影衛黑衣蒙麵殺入定北侯府,不傷人命,隻期困住所有影衛,令定北侯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