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一片混亂,過了好久我才克製住自己想抓他衣領狠狠揍他一拳的手,直視他的眼睛道:“季先生,如雷貫耳,久仰大名!”

他的手在空中晾了半天,我做了個握手的假動作,沒碰上就立刻縮回,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季澤清掠過我噴火的眼神,又向杜文諾伸手道:“你好,杜文諾。”

杜文諾站起來,立刻回握了手,露著八顆牙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呀。以前聽澤研經常提起你,說你長得賽潘安宋玉,今天看了,才知道我比古代的人幸運多了。”

季澤清站在旁邊,隨和地問道:“怎麼講?”

“因為啊……古時候那些人為了看潘安宋玉,都要送出一堆堆的珠寶才得以見一麵。而我這麼輕鬆見到了比古人更好看的人,真叫我撿了個大便宜了。”杜文諾笑道,手放在鼻子下麵,淺淺地蓋著嘴,要是再握一塊手絹,就可以直接拉去《紅樓夢》拍攝現場了。

我對百變的杜文諾很是佩服。看她這種溜須拍馬的樣子,我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季澤清也隨之一笑:“哪裏,是我比你幸運吧。聽說古時候潘安宋玉出街,姑娘們為了吸引他們的主意,可是拿雞蛋西紅柿砸他們的。我今天能衣冠完好地站在這裏,也算幸事一樁了。”說著他的眼神往我身上掃了掃。

什麼衣冠完好?你就是個衣冠禽獸!你丫等著,雞蛋西紅柿這種砸人基本工具我一定全力奉上,再潑一勺熱滋滋的地溝油。你就當人體盛吧,給你炒鍋西紅柿炒雞蛋嚐一嚐!

季澤清在我的怒視下,蹲下來撿散落在一地的書。

我剛才在震驚和盛怒中,連最寶貴的書都忘了。杜文諾和季澤研她們坐在裏側,剛才隻聽掉書的聲音,忙著寒暄,也就忘了旁邊還有書的事兒。

我也蹲下去撿書。趁兩人都蹲在下麵的時候,我簡明扼要地說道:“季澤清,離婚。”

季澤清落在書上修長的手指頓了頓,他抬起頭,盯著我的眼睛道:“逼婚的是你,逼離婚的也是你。紀晴冉,哪能事事都由著你?”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來,撣了撣書上的灰塵道:“你愛看叔本華的書?那可是悲觀主義色彩很濃的哲學家,不適合姑娘家看。”

杜文諾的眼神開始失焦,顯然在這個話題中,她無法插入。

我說道:“隨便看看的。”

季澤清卻不罷手,說道:“你為什麼喜歡叔本華的書?”

我他娘的喜歡誰的書關你屁事!因為他長得帥你又能這麼滴?!

杜文諾見我不說話,肥著膽子道:“我們家冉冉啊,是個文青。她的文筆可好了,還替好多朋友做過槍手,她去年還幫她高中同學寫了一篇跟機械軸承相關的論文。她一個哲學係的姑娘寫機械唉!厲害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偷偷瞟了她一眼。這位姑娘,你說我最厲害的地方非要這麼自豪地在哈佛畢業生前誇我“做槍手”的事跡麼?雖然之前我也一直和別人這麼自誇來著,但好歹你也看看場合,這是有違學術道德的好吧?

杜文諾卻全然不知自己說錯了話,接著說道:“你們聽說過當今文壇悲情四小天後之一的艾香麼?她的成名作就是全盤抄襲冉冉的舊作得來的。冉冉那時隨手寫的心情日記,被丫的撿去之後,縫縫補補一發表,丫搖身一變成為悲情小天後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