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被自己蠱惑,覺得結婚是一件目前對我來說唯一美妙的事情。
季澤清吸了口氣,說道:“有條件的。”
他掏出手機,很快在上麵打了一行字:“你參加明天的高考,我們就結婚。”
我立刻答應了,說道:“小結巴,你帶戶口本了嗎?”
季澤清沒說話。
我說:“我必須在高考前結婚,不然我考不好的。你要是沒帶戶口本,咱就趕不上了,那我還是找李善軍好了。”
季澤清打字:“先高考,後結婚。”
“不!先結婚,後高考!”
“你會後悔的。”季澤清狠狠地看我。
我說:“死都不會。我跟你說,我為了以應屆生的身份參加高考,戶口都臨時簽到這個地方了。你看上天是不是注定讓我在黃城結婚啊?現在我隻要拿著戶口本,隨便找個人就能下山結去。”
“沒有人會隨便跟你結婚的。”季澤清打出一行字。
我笑:“那不結婚,我就不去高考了,我去廟裏算了。”■思■兔■網■
季澤清無可奈何地看著我。他的眼睛通紅,光潔的額頭上因為著急,有些細細的汗水。他把袖子卷得老高,拳頭一握緊,胳膊上青筋畢現。
“你帶戶口本了沒?”我不耐煩地衝著季澤清嚷道。
季澤清終於妥協了,說:“好。我們,結婚。”
於是,我歡快地從宿舍裏拿出我的戶口本,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季澤清麵前道:“咱走吧!”
季澤清臉色詭異,但還是跟我一起去了黃城的民政局。
2008年6月6日,是個聽上去很吉利的日子,又趕上周五,即便黃城是個小城鎮,可在那天結婚的人卻特別多。
我指著那些人,對季澤清說道:“你看,有那麼多人跟我一樣,趕著結婚呢。”
季澤清拉著臉問我:“你不後悔?”
我搖頭,指著匆匆忙忙在前麵辦手續的人說道:“怎麼會後悔啊。你問問他們誰後悔了?”
季澤清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得像宣誓的牧師,說道:“那我也,不後悔。”
於是,我和季澤清拍了我們相識以來第一張合照。合照上,我的眼睛像是核桃,眼神飄忽,笑容詭異;季澤清的眼睛像是琉璃,眼神堅定,卻是一臉嚴肅。
民政局的人忙得四腳朝天,粗粗審了一遍我們遞過去的資料,問我:“是自願的嗎?”
我說:“是自願的。”
他又問季澤清:“是自願的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是自願的。”
於是“啪啪”兩聲,他在我們墨紅色的證件上蓋了兩個章。
我正摸著結婚證上的燙金的字,季澤清就奪過去,塞給我一張準考證。
“明天考試。”
“知道啦。我會去的。”
“考完再——再還你結婚證。”季澤清說道,“結婚開——開心嗎?”
我點頭:“開——心!”
“那明——明天好好考,不——不然離——離婚。”他說道。
我想了想,說道:“嗯,我不會離婚的,我一定好好考。”
我想我那時的腦子肯定不太正常。杜文諾曾經說我是個怪胎,所以適合做文人。如果她知道這個事情,就知道我真有文人的樣子,因為我在處理我終身大事時,簡直是在遊戲人生。
我的神經病症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高考這兩天,我,一個新婚妻子,在試卷上握筆疾書,無比認真,無比冷靜,竟隻為了一個念頭,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