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他為什麼要和我結婚呢?喜歡我?不可能。哪個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要死要活的當天,就和這個女人結婚的?再說,要喜歡我,那結了婚幹嘛消失呢?趕緊追我才是啊。那他圖什麼呢?難道真是為了我考大學?那季澤清也太崇高了。可我考也考完了,他不得風風火火地追著我離婚啊?結合第一點,找我可是易如反掌的事。
四,他為什麼不和我離婚???
我沉思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邏輯清晰、結構完整的推論來。這真是件棘手的案例,偏偏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現在我既要隱婚,又要離婚,哪件都不輕鬆。何況身邊還有杜文諾這樣熱情的朋友拚命往季澤清身上靠。什麼時候她把我賣了,還幫人數鈔票都說不定呢。
我歎了口氣。
我正一籌莫展地想對策,廳裏的燈就亮起了。沒想到兩個小時四十分鍾的電影這麼快就結束了。我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忘了手裏還抱著一書包書。這下可好,書又散了一地。台階式的座位本身就密,書掉到各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我連忙蹲下去撿,旁邊陌生座位的人著急走,也沒看清腳底的狀況,高跟鞋的鞋釘一腳踩在我手上。“嗷”地一聲,我跟阿土似的疼得差點翻起滾來。
鞋的主人不停道歉,我也沒法回嘴,隻好齜牙咧嘴地抱著手,說道:“沒——沒關係。嘶——沒關係。”
季澤清擠了進來,拉過我的手,看了看,說道:“笨死你算了。”
想當初我頭破血流的時候,季澤清跟二十四孝老公似的鞍前馬後;四年一過,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慌忙的撤回手。杜文諾又拉起來看:“我靠,都腫成這樣了,你還說沒關係,傻不傻啊?”她抓著我的手跟陌生女人嚷道:“你丫眼睛是長頭頂上的啊?對不起有個屁用,有本事你把手擱地上,讓我踩踩試試!”
我雖然對杜文諾兩肋插刀的架勢很感動,可人家畢竟也不是故意的,我拉了她一把道:“算了算了,沒多大點事兒。”
季澤清看著我的手,皺著眉說道:“先去醫院吧。”
我也覺得是,於是蹲□子,打算把書撿完就走。
又聽背後有另外男人的聲音響起:“怎麼了?我上個洗手間,一回來就遇上碰瓷兒的啦?”
狹窄的過道上都是長腿。我差點站不起來看熱鬧。
杜文諾本來打算作罷,一聽有人說這麼難聽的話,道:“你丫哪隻眼睛看出我們是碰瓷兒的了?”
男音又道:“長在頭頂上那隻眼睛看見的,怎麼了?”
我覺得再吵下去,性情中人杜文諾就得動手了。我今晚上是來幫她扮淑女的,不是給她搭台展現彪悍的一麵的。我剛想站起來,就感到有了拉了我的胳膊。我順著胳膊上的手看過去,季澤清正煩躁地看我。
“先去醫院。”他說道。
我擠開圍觀的人群,難怪剛才男音這麼耳熟,這不是心理谘詢室的負責人王奎麼?
我連忙說道:“王奎,文諾,別吵啦,都是自己人哈。”
王奎奇怪地看著我:“你怎麼在這兒啊?今晚谘詢室不是你值班嗎?”
我心裏想,值個屁班,今兒大冷天的,誰出來跟咱嘮嗑啊,嘴上卻說:“我和別人換班了。”
杜文諾把我的手拉過去,展示在王奎麵前說道:“什麼自己人?自己人還把人紮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