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杜文諾,便是傷害他們,而我保了他們,則是傷害了杜文諾。

我深吸一口氣,回到座位上,將原來兩條微博一一刪除。但還是有人在這幾分鍾時間內截了圖討論開了。

我知道事態會猶如冬日裏的大火漫山遍野地蔓延開。各種版本的故事都將鋪天蓋地地湧上來。

趁徹底失控前,我單手敲了一條長微博:“在此向艾香誠意道歉。之前與她是好友,見其名聲鵲起,難免豔羨嫉妒,後生出代入之心,一直聲稱其抄襲我的作品,騙過了身邊的摯友。蒙在鼓裏的友人對此事抱打不平,卻被我的妄求連累,如今被各位唾罵。這都是由我的幻想和虛榮而起。直至剛才,我大言不慚誇下海口,卻無力圓謊,隻好將真相告知各位。還請放過我朋友,她錯在交友不慎,卻不該枉受責罵。大家盡可衝著我來,我願獨自承受懲罰。”

宿舍的電話聒噪地響個不停,我沒有再去接起。

我坐在電腦前,感謝艾香的及時轉發,又恰逢周末晚上的黃金時間段,這條微博的關注度不停提升。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我想趁亂炒作,想紅想瘋了,也有很多人懷疑我突然食言的動機。兩派人馬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我開始在微博上不停地上傳自己的照片。我並不喜歡拍照,電腦裏的照片少得可憐,我隻好將之前杜文諾和我的搞怪扮醜照,剪掉杜文諾,也充數量上傳了。

輿論越來越傾向於我就是個想趁機一炮走紅的女人而已。鑒於我的照片實在過於路人和鄉土,迅速被好事者P成了各種奇異的組合,快有取代之前網絡上瘋傳的齙牙哥的趨勢。

到淩晨三點,我看大家的興致已經全盤集中在P圖上,我翻上了床。

我躺在床上傻笑:紀晴冉,你今後進公關公司吧,你有主導輿論走向的天賦啊。

沒躺多久,我聽見有敲門聲傳來。我以為幻聽,聲音卻越來越急。我爬起來,打開門一看,居然是季澤清。

我目瞪口呆地問:“你……你怎麼上來的?”

“從盥洗室的窗口爬進來的。”

“這是女生宿舍,你大半夜地過來找我,我的清譽都沒了……”

“你還要你的清譽嗎?你在乎嗎?”季澤清的聲音很輕,卻很有力。他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怒火,下巴有些青紫,似是沒來得及剃胡子,身上的衣服還有爬牆時留下的白灰和粉塵。他這種狼狽又憔悴的樣子,我倒是第一次看見。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聲問道:“宿舍裏有人嗎?”

我誠實地搖頭。

他推著我,一下子就鑽了進來,門鎖在他身後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對麵,抬頭看我:“有出息了啊,紀晴冉,不僅能對我拳打腳踢,還能操縱輿論了。我該是罵你缺心眼兒還是該誇你聰明絕頂啊?”

我低著頭不說話。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他拉過我,看了看我裹著石膏的手,問道:“醫生怎麼說?”

我說道:“醫生說沒事了。你來幹嘛?”

他沒好氣地說道:“你說呢?紀晴冉,你怎麼不把咱結婚照上的照片放上去?所有照片都沒有你結婚照上那張醜啊。”

我說:“我沒那麼缺德,我還盼著你二婚呢,怎麼能把你扯進來呢?”

他站起來,揪了下我的嘴巴:“狗嘴吐不出象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