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然後他把車停在一個會場外,拉著我出了車門,一走出去,閃光燈唰唰地閃起來。我傻在原地,馮佳柏拉著我,一路走進會場。
進了裏麵,我腿都軟了。下麵坐著一排排掛著胸牌,神情激動的人,筆記本齊刷刷地打開著。主席台上放著一摞話筒和兩張椅子。我知道馮佳柏說的“死地”到底是什麼了,他是讓我來跟他辦記者會啊。
我靠……
馮佳柏在我耳邊說道:“你老實說就行。”
季澤清,你趕快來救我啊!
我在上麵剛坐穩,下麵的記者就已經嘰嘰喳喳爭先恐後地問上了。我跟失聰了一般,人家說一堆話,我一個字也聽不見,隻好看向馮佳柏求助。馮佳柏簡短地應答著。下麵的記者又問起了一堆。我看向馮佳柏,他又回答了幾句。這樣來來回回幾次,我耳朵功能才終於恢複正常。
我聽清楚的第一個問題便是:“紀*****,剛才聽馮總的意思,你是打算和馮總結婚嗎?那婚期定在什麼時候?也是這月底嗎?作為一個來自普通家庭的女孩,此刻飛上枝頭成鳳凰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呢?”
還不如我失聰呢,話題怎麼已經進展到我倆結婚了。
我便秘一般說道:“這個……我還不清楚……”
“您是沒聽清楚問題,還是不清楚怎麼回答?您哪個問題也沒法作答嗎?”
“都不清楚……”
另外一個胖墩墩的記者站起來了,他推了推小眼鏡,問道:“在《跪著愛》的書裏,你寫到:馮柏如同我跳動的心髒,他是我活著的原因;沈清是我的雙眼,她讓我活得生動。此刻你對這句話怎麼理解呢?有沒有事過境遷的感覺?想不想把這句話改成‘沈清是你的日拋眼鏡’呢?”
我看著這位記者,不知怎的,我竟然還能生出一點心思來誇他有才。
馮佳柏在旁邊說:“請注意你的態度,秦記者。紀晴冉沒有做錯任何事,她不該承受你們對她的任何指責。”
秦記者笑著道:“馮總,其實我們隻想聽聽紀 小 姐的態度,可到現在,她什麼也沒說,我們也沒辦法交差……”
馮佳柏說今天是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那就讓我置於死地吧。我打斷道:“秦記者,你好。下麵的話我隻說一遍,以後我不會出麵解答任何相關的問題:所有的鬧劇都因我而起,我到這裏來,是特意向沈青春和馮佳柏公開道歉。要是還有其他人被我無辜牽連,我也深感歉意。”
我停了停,看了眼馮佳柏,也看了看台下一雙雙熱情好學的眼睛,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在此我需要聲明的是,《跪著愛》裏關於沈青春墮胎的記錄,純屬我個人虛構。我那時心理陰暗,嫉妒沈青春和馮佳柏的感情,於是在小說裏惡意中傷了沈青春。我來告訴你們一個真實版的《跪著愛》是什麼樣子的。”
我像一片越冬的秋葉,枯黃的葉麵上是看似是錚錚的脈絡,一捏卻如同薄翼一般。我一字一句地慢慢說著,每一個字都花費掉我大量的力氣:“多年前,出於嫉妒,我放出去了沈青春墮胎的傳言。因為我和沈青春是好朋友,大家很快就相信了。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所以到目前為止,你們查不到她墮胎相關的任何醫療記錄。他們分手的原因也很正常。那時傳言愈傳愈真,愈演愈烈,馮佳柏也起了疑心,可他們兩人之間並未發生性關係,如果沈青春懷孕,那個孩子肯定是他的。馮佳柏想這也許是個誤會,為了解開它,他沒有直接去找沈青春,而選擇跑來問我。他覺得我和沈青春無話不談,我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這真是天助我也。於是我撒了謊,說沈青春和別人有染,才會瞞著她偷偷墮胎。馮佳柏情緒激動,想去找沈青春確認,被我拉住了,說沈青春現在身體虛,接受不了第二重打擊。剛好沈青春那時感冒嚴重,馮佳柏更是確信不疑,但他聽從了我的勸告,沒有去和沈青春對質。第二天,就像《跪著愛》裏寫的那樣,我故意放出消息,說其實我才是墮胎的那個人,成功挽救了沈青春的名譽。我做這些,無非是讓馮佳柏注意到我。事實上,我成功了。他們倆成功分手,馮佳柏最後喜歡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