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南一聽,哭的更厲害了,“骨頭活生生斷了……剛接上了……”說著更捂住了臉,泣不成聲,“都怪我不好,我沒看好他,要是斷的我的腿多好,臨奕,我的臨奕……”

他聽著她的哭聲,更加煩躁,“行了,別哭了……”他抓著臨奕的小手,“臨奕,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別哭了,好好養身子。”然後低頭道,“再哭把孩子哭壞了,都別哭了!”

李湘南抬起頭來看著他,大膽的嚷著,“傷筋動骨,是個大人都疼的受不了,他才五歲啊!怎麼不哭,皇上是不會哭,反正在皇上心裏,我們母子早就不複當年,臨奕摔成了這樣,皇上也是才來……皇上對我絕情,我也認了,臨奕是皇上的親骨肉,皇上怎麼能……對他也不管不顧呢……”說著更撲在了臨奕身上,“臨奕,別哭了,往後就隻有我們相依為命了,我的臨奕是男子漢大丈夫,好了以後,還要保護母妃呢,是不是?”

司空希暗暗咬著牙,聽著李湘南別有意味話,心裏也不是滋味。

本來事情已經夠多的了,偏偏這裏又出事,本想忙完了便去陪著九媛,卻不想這裏……

他低頭看著臨奕,他哭泣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小小的年紀,摔成了這樣,實在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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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南走出門去,瞥了眼裏麵的司空希,心裏冷哼了一聲。

蘇玉走了過來,小心的低聲道,“娘娘,不是隻是骨頭裂了,說斷了……不會被發現嗎……”

李湘南用力打了她一下,打的蘇玉連忙低下了頭,不敢亂說了。

李湘南又小心的看了眼裏麵,然後將她拉出去,“看樣子,皇上定是會留在這裏陪著臨奕了,按我的吩咐,派人出去,定要找到姬九媛,在別人找到她之前,斬草除根!”

蘇玉看著李湘南冰冷的眼神,不禁一凜,一個連自己孩子都可以犧牲的女人,該有多麼可怕?沒有人能想象的到……

九媛一個人向山上走著,手中,一盞長明燈,晃晃悠悠,燈芯隨風飄忽不定,仿佛是那一個飄渺的靈魂,無法安定,又仿佛她這一世顛沛流離的命運。

長明燈,要一步一步送上山頂,每一步,都要念著他的名字,可是她的孩子還沒有名字,她心裏篤定,那定是個女孩,她長的很漂亮,像她,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她原本就想過,若是能再有一個女孩,就叫她初月,跟昱兒,一個太陽,一個月亮,多麼美麗?

山腰的南山寺,往常雖然是香火鼎盛,現在卻是淡季,窄小的石板小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黃昏落日,如此美麗,卻預示著黑夜即將來臨,於是,縱然美麗,卻如此沉悶,毫無希望,仿佛一顆漸死的心,品嚐著最後的盛宴,繁華與落寞,不過一線之間。

她自南山寺點了長明燈,寺裏的小沙彌見就她一個,好心護送,她搖頭拒絕了,她想要安靜的一個人來送她的孩子,可是小沙彌因為擔心她,便一路跟隨,遠遠跟著,看著。

他不懂,一個這麼美麗的女人,貌若天仙,傾國傾城,卻為何,眼神如此傷感憂鬱,那消瘦的身形,仿佛一陣風過,便能將她吹走一般,看起來如此可憐。

縱然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那蒼茫的笑容,隻是讓她故作堅強的身影,更加讓人憐惜。

她便這樣倔強的,一步一步的走著,腳步雖然蹣跚,卻又無比堅定。

司空希心裏總覺得心裏有些疼痛,也不知是怎麼了,煩亂的不能自已,是因為臨奕受傷了所以難受?他回頭看著已經睡著了的臨奕,那可憐的孩子,臉上哭的全是汙跡,可是好不容易睡著了,也不能叫他起來洗。

他歎了聲,坐回去,伸手去擦他的臉。

這個小不點,從剛剛出生那麼小,五年而已,長到了這麼大,有時候想想,確然是很奇怪,因是他第一個孩子,又總在身邊,不免對他疼愛的過了度,可是想起自己幼時,父皇母後,全都對自己冷漠相待,他感覺不到一點溫暖,便更想要將自己沒有得到的寵愛和溫暖都給他,所以就算知道他平日裏頑皮霸道,也都隨著他去了,深知皇宮中的出生的孩子,從小失去自由的痛苦,他隻想臨奕隨意便好。

可是他身為帝王,每日忙碌的事情,從早排到晚,外麵朝堂上事情已經不能全部顧忌,小小後宮,卻又如此繁雜,縱是有三頭六臂,他也不能全都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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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了聲,心想,最近是有些忽略了臨奕了。

可是,如今九媛還在病痛中,剛剛失去孩子,他顧此不彼……

想了一下,他還是有些擔心,於是起身想著臨奕估計也睡了,便向外走去。

可是李湘南卻帶著哀怨的眼神,看著他,他一愣,道,“臨奕睡了,你也休息吧,明日朕再來!”

李湘南卻拉住了他的衣袖,手指輕輕顫唞著,帶著點期待,似乎又帶著點害怕,她什麼時候竟然會害怕他了?這不禁讓他有些別扭和悲哀。

她道輕咬朱唇,“皇上這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