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往常倒是也沒什麼,如今見沒有這血統的,也可以冒名頂替,更覺得不公平的緊……”他哼了一聲,睥睨著司空希。

司空希冷冷看著他,不想與他在糾結在口舌之爭上,“所以呢?你不過想要錢財而已?萬公公,不管朕怎麼到了這個位置上,如今朕便是天子,每日裏忙的很,你有話,就直說吧!”

渴他哈哈一笑,道,“好說,隻要皇上往後忙碌的時候,也別忘了雜家,正如皇上多說,雜家也沒有個後人,如今也沒別的想法,皇上能偶爾孝順一下雜家,雜家也就心滿意足了!”

九媛心裏一震,馬上感到想要作嘔,可惡的臭太監,他算什麼?敢對司空希這樣說話?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就是想以此來威脅司空希,往後,先是從小事上脅迫,然後就是慢慢的架空了司空希,最後自己獨大,讓司空希徹底變成了傀儡,這樣的事,古往今來,宦官專權,都是這麼來的。

她不禁眯起了眼睛,萬有良的野心,原來是在這裏……

接半晌,司空希才道,“孝順麼……是可以,不如,朕在江南為公公置辦些田地,江南土地肥沃,人傑地靈,最是養生的好地方,再指派了宮女去,公公還想要什麼,都為公公置辦好了,公公也忙碌了一輩子了,不如就此頤養天年,不是很好?”

“皇上……”他聲音裏帶著微微的怒氣,“皇上別與雜家裝傻了,雜家知道娘娘什麼都明白的,皇上與雜家作對,是沒有好處的,雜家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皇上若是願意,皇上便還是九五之尊,萬名敬仰的皇帝,咱們相安無事,往後還能更加親近,若是不願意,皇上自可以試試,雜家的手段,可是多著呢……”

司空希於是也凝下了笑臉,冷聲道,“公公也別逼朕,否則,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

萬有良大笑,“好啊,魚死網破就是,就好像皇上所說,雜家閹人一個,什麼都沒有,自然也就什麼都不怕失去,皇上就不同了,雜家光腳的,還怕穿鞋的麼?”

司空希怒道,“萬有良,你自可以試試,難道你當朕是真的怕你不成?朕可以讓你永遠也說不出話來!”

萬有良亦悠然道,“皇上,你沒辦法的,若是你早就將姬九媛殺了,倒還是可以,可是,你既然,下不去手……”他獰笑著看著司空希,“我自是明白,皇上是下不去手的,所以,不論皇上想要怎樣,即便是我死了,皇上的威脅,還是永遠存在的,紙是包不住火的,皇上還是好好想想,與我合作,殺了她,我還能活上幾年呢?如今與我分享下這個天下,待我死了,還不是什麼都是你的,好歹,因為我,皇上才有了這個江山,也不能,太忘恩負義不是?”

“不可能……”司空希馬上轉過了身,斬釘截鐵。

九媛藏在暗處,心裏卻翻湧著,手亦緊緊的抓住了一邊的簾子。

“朕不可能動他,你也別想……”他道。

萬有良嘿嘿的冷笑,“是麼?”他輕聲道,“隻是,我必須是要殺了她的,如今看來,若是我不殺她,她也會來殺我,我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你必須要殺她,否則,雜家或許會考慮……將秘密公諸於眾,那樣,你的皇位包不住,她的性命也保不住……”

司空希冷哼,“將朕推下去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做便是,沒了朕,看你還能威脅誰去!”

萬有良哈哈大笑,“你別與雜家裝傻,沒了皇上,不是還有二皇子嗎?二皇子既然是公主的親子,那麼,世上再沒有人,比他還更合適繼承皇位的了。”

司空希沒了聲音,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你勿要輕舉妄動,萬有良,逼急了朕,對你,也沒有好處!”他冷然道。

萬有良輕歎了聲,“好啊,若是皇上執意如此,那我們……就走著瞧……”

九媛聽見腳步聲漸漸遠離,大殿重新恢複了一片死寂。

她頹然的靠在那裏,攥著一邊的簾子,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原來一切,遠非她想的那麼簡單,萬有良說的沒錯,她的存在,對司空希,永遠都是個威脅,沒有了萬有良這個惡人,還有無數的萬有大,萬有二出現,他們的未來,便在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傷痕累累。

司空希一直在大殿裏靜靜的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九媛都覺得雙腿麻木,沒了知覺,才聽見他似乎是微微的歎息了聲,然後腳步聲漸漸離去。

她搖搖晃晃的自簾子後出來,茫然的看著空曠的大殿,前方明明陽光明媚,卻不知為何,還讓人感覺那麼的絕望。

臨走前,她想起她來這裏的目的,不意外的,在裏麵的暗格裏,找到了令牌,恍恍惚惚的出了龍霄宮後,她走在了秋日裏步向蕭瑟的皇宮中,邊走著,臉上邊不住的淌著淚水,原本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幾日來都這樣安慰自己,從前不是也遇到過這樣那樣的問題嗎?可是上帝在關上了所有的門後,仍舊會為她留下一扇窗,所以她一次一次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安安穩穩的,也活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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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次,她明顯的感到了絕望,那種從內到外,接近腐朽的絕望,讓她好像掛在了深淵中搖搖欲墜的樹枝上,上麵是出路,可是,上不去,下麵是深淵,隻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