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是灰暗的顏色,但是那雙眼睛,卻讓她感到,他的不平凡,疑惑就是因為這樣,她將他留了下來,一直沒有問過他,為什麼會身受重傷,為何會倒在了她的轎門前,他昏睡了十日,撿回一條命後,便對她說,他要跟著她。

憶起了這些,她不覺笑了笑,看來她看人還是有些眼光的,從他的身手就可以看的出來,他當真不會是個平凡人,隻是不知為什麼會流落如此。

欄這時秋瑾進了門來,端著茶點,“主子,早起也沒吃什麼東西,來墊墊吧!”

九媛時才想起,昨日已經喪生的那一個生命,心裏便又是一片灰暗,她搖了搖頭,“我不餓,你們吃吧!”然後叫福吟,“你來吃吧!我看你也沒吃多少,長的那麼大的個子,不吃飽怎麼幹活?”

秋瑾於是看向了福吟,眼神一晃,似乎帶著千言萬語,最後卻隻是抿了抿嘴,將茶點給他,他道,“我會囑咐主子吃的!”然後不再看她一眼,她眼裏卻閃了閃,奪回了茶點,“不用了……我一會兒再送來……”

環福吟平靜的看著她,半晌,才冷哼了聲,靜靜的在她耳邊,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若是我想動手,她早已喪生,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用下毒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的……”

秋瑾一愣,臉色瞬間一片煞白,目光躲閃著,低頭道,“我又沒那麼說……”然而卻還是拿著茶點離開了。

九媛在那一頭,卻注意到了兩個人這奇怪的一幕,不禁笑了起來,支著腦袋,看著福吟,“福吟啊,我一直沒問過你,年方幾何啊?”

他轉過頭,不痛不癢的道,“二十有七了!”

九媛立即叫道,“哎呀,原來這麼大了。”然後又算了算,點頭道,“嗯嗯,還是很般配的……”

福吟立即冷下了臉來,白了她一下,轉身出了門去了。

九媛看著他離去,暗自發笑。

下午時,新嫁娘卻來了。

晚秋將頭發盤了起來,穿著淡紅的外褂,裏麵是絲質襯裏,裙子直曳地麵,看起來,倒是有些婦人的味道了,她走進來,看著九媛便道,“昨晚怎麼說元厲……死了?”

九媛歎了口氣,止不住的有些哀傷,淡淡道,“嗯……”

晚秋立即臉色一片灰暗,坐下來,“是誰幹的?查出來了沒?”

九媛眯起了眼睛,看著外麵,“我想了一夜,怕是,還是家賊!”

晚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邊秋瑾端著的茶水應聲倒地,茶灑了一地。

晚秋驚的跳了起來,嘴裏埋怨道,“哎呀秋瑾,我的衣服啊,可是今日剛穿的!”

秋瑾臉色微紅,低頭收拾著,道,“對不起……”

九媛皺了皺眉,走過去幫她,“怎麼了?秋瑾?”

秋瑾麵無表情的搖頭,“沒事,事情出的多,心裏晃神了!”

九媛點了點頭,歎道,“是啊……誰也沒想到……”

因為晚秋才成親,九媛也不好讓人去接近這白事,便揶揄著趕走了她,送走了晚秋,秋瑾收拾著桌上的茶點,九媛卻看著她,道,“秋瑾,你過來,我有事與你說!”

秋瑾臉色微變,卻還是走了過來,道,“主子……什麼事?”

九媛歪著頭,仔細的看她的臉,“秋瑾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若是有什麼心事,你該與我說的,你知道,我從未將你當成是外人,我什麼事,都會與你說,你也不該瞞著我吧?”

她臉上立即有了慌張,在九媛的記憶裏,這真是鮮有的,從簡如到翎若,從翎若到秋瑾,她一直給人一個永遠都會保持理智,不會出錯的女強人摸樣,怎麼現在,竟然看見她這樣慌張?

九媛過去拉住了她的手,細細的看著她的眼睛,“秋瑾,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我們是姐妹,有什麼,該一起d分擔不是嗎?”

秋瑾低下頭去,咬了咬唇,最後,抬起頭來,還是淡淡的笑了笑,“沒事,多謝主子關心,可是,真的沒事!”

九媛卻一瞪眼,看著她,道,“是不是與福吟有關?”

她身上一顫,看著九媛,滿臉的不可置信。

九媛笑了笑,瞧了眼站在外麵好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福吟,將秋瑾拉到了裏麵去,然後笑著道,“哪個女人不會經曆這樣的事,你已經太晚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秋瑾,我早就說過,你也不能陪著我一輩子,早該找人依靠著,現在年紀輕,自己不覺得什麼,年紀長了,總會覺得寂寞孤獨的!”她又看福吟,然後輕聲道,“若是你們真的是兩情相悅,就告訴我,我自會為你做主的,其實福吟那個人,看著冷冰冰的,倒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主,我想,他該是個好男人,你的眼光不會錯的!”

秋瑾看著九媛,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九媛說完了,她立即抽出了手,低頭攏著髻邊的發絲,“主子,我對那些,都沒有念想,主子也別想著為我們說和了,就順其自然吧,我對他……”她苦笑,“即便是有什麼,他也不是適合我的!我們永遠不可能……”

“為什麼?”九媛詫異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