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戴對耳環。

四阿哥卻一臉迷惑,不依不饒的走過來追問道:“昨兒晚上,我本想問你的,你到底叫我什麼?”

新荷已經忍不住了,雙肩顫唞。幸好她動作快,給我打扮好後迅速的跑了出去,我猜她是想要躲在哪裏狂笑。

“四……四郎……啊,怎麼了?”我厚著臉皮嚅嚅的說道,自己也被雷得抖了一下。不敢看他,隻是裝模作樣的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四阿哥低低的笑,走進我伸手勾起我的下巴:“我該走了,晚上再過來。”

從鏡子裏看到他柔和的笑顏,眼眶不覺溼潤,他不說討厭,就是喜歡吧。我的丈夫,和別人不一樣,喜歡把感情深埋在心裏,需要我一點點的去發掘。

走廊裏喂了幾隻黃鸝,唱起歌來叮叮當當的,婉轉流暢,心情好的給它們喂食,翠竹在一旁燒開水,臉上滿是喜色:“格格,我聽外麵人在說呢,爺似乎很寵格格呢……”

寵?淡笑,我要的不是寵,而是愛。

此後一連幾天,四阿哥晚上都住在我這裏,有時候會聊天,有時候我彈琴他看書,有時候還會討論幾句詩,悠閑而甜蜜。

轉眼太陽一天比一天的火熱,好似一個燃燒的小火球,烘烤著大地,梓園好在樹木茂密,又有活水流過,據說比別的院子要涼快些。

四阿哥近來有些火氣,夜裏睡得不大安穩,我也跟著不踏實,每每夜裏醒來,總是看到他睜著一雙漆黑明澈的眼睛,望著帳頂發呆,在暗影裏如同黑色的寶石閃著清冷的光芒。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麼、在擔憂什麼,但是心裏又隱隱的明白什麼。每次問他,他總是淡淡的垂眸,在幽寂的黑夜,我分明聽到他心中的歎息。明明兩個人靠得這麼近,心門卻是緊緊的關閉。可是,胤禛,總有一天,我會打開你的心。

這天清晨,我和翠竹、新荷在梧桐樹下煮菊花茶,這是上好的小貢菊,花瓣晶瑩,一朵朵在水裏翻滾猶如小小的白蓮。

翠竹在我耳邊嘀咕聽來的八卦,新荷含笑坐在小凳子上看著滾滾的熱水,院門外傳來清脆的女聲,“蘭格格在嗎?李福晉請蘭格格過去小聚呢……”

“好像是李福晉的丫頭……”新荷站起來,悄聲說著,忙走過去打開門:“原來是如兒,我們格格正在梳頭,不知道李福晉請格格過去有什麼事?”

那如兒,是李福晉的丫頭,所謂仆隨主性,如兒見新荷問話,斜著眼睛脆生生的說道:“福晉的事,哪裏容我過問?這都幾時了,格格還在梳頭?反正我已經傳到話了,李福晉在房間裏等著蘭格格呢……”說著,一甩袖子,扭頭徑自走了。

新荷無奈的笑,回頭對我說道:“如兒是李側福晉從家裏帶來的,比主子還要像主子,都是被慣壞了……”

我沉吟淺笑,對她說道:“不管什麼事,你跟我去看看吧。”

李側福晉住在西南角的梅苑,我和新荷過去的時候,她的院門緊閉著,敲了幾下都沒有反應,我無奈的笑,看著越升越高的日頭,新荷拿帕子給我擋著刺目的陽光,她這是明擺著給我下馬威呢!

“格格,她要是再不開門,咱們就回去。”新荷氣呼呼的說著,又砰砰砰的敲了幾下。門裏還是沒有反應,我淡淡的轉身,止住她說道:“算了,走吧。”

可是沒幾步,院門卻開了,小如裝模作樣的驚呼道:“對不起格格,奴婢和福晉在裏間和小少爺在玩,沒有聽到格格的敲門聲。”

我笑,從她身旁走過:“不怪你,咱們敲門聲太小。下次我帶個銅鑼來,保證你們全院上下都能聽見。”小如尷尬的撇撇嘴,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