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想法一出來,他便不敢再想下去。
可心裏,對皇甫悅多了一絲虧欠。
皇甫悅輕笑了一聲:“說什麼傻話,小時候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已經死了。這一次出事,你也盡全力保我了,隻是造化弄人罷了。皇兄不必心懷歉疚,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說著,他又道:“你替我告訴父皇、母後,還有外公,我不怪父皇,也不會怪母後和外公,他們從前對我那麼好,所以我覺得這樣的結果也很好,這原本就是我該還的恩。”
皇甫胤不再能說出話來。
這就是皇甫悅,整個皇家,也隻有一個這樣的皇甫悅,他從來都隻記得別人的好,別人的不好他都不在意。
如當初明王派人刺殺,差點要了皇甫悅的命,他未曾與自己的兄弟計較,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
如同今日……
他一身狼狽,成全了所有人,他卻還是能笑著說,自己不怪所有人。
最後。
皇甫悅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出發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們也回去吧。梓木,走吧!”
梓木這個時候,心裏也很難受。
但是另外一個方麵,他又覺得很開心,這就是他的主子,雖然平常總是紈絝子弟的樣子,在雲霓裳麵前總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樣,但是他就是世上最好的主子,人好,心地好,哪哪兒都好。
倒是這個時候……
慕容弈溫潤的聲,緩緩響起起來:“保重。”
到底……慕容弈雖然在雲霓裳的事情上,與皇甫悅鬧得不開心,但是他一直知道皇甫悅的品性,所以未曾討厭過他。
皇甫悅怔了一下,旋即笑了:“你們也是,保重。”
他原本想跟慕容弈交代一句,讓慕容弈保護好她。
但是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瓷瓶,不必問,他都知道,這裏頭用了多少名貴的藥材,而慕容弈明明知道,這個藥就算是研究出來了,自己也是不能用的。
聖旨要他額頭上有一個字,誰敢治好?父皇選擇了黥麵,就是要他以後沒有競爭皇位的機會,既是如此,又如何能治?
若是真的用了這些藥治額頭的傷,怕是前腳這個字消失了,後腳不放心的父皇,就要對外祖父一家下手。
所以,他才會拒絕了以後與雲霓裳,在邵安相見,因為這個藥,他是不能用的,他的額頭也不會好了。
慕容弈明知道這一切,但他沒有對雲霓裳說。
不就是希望,雲霓裳能安心嗎?
哪怕浪費了這麼多好藥也無所謂,隻要雲霓裳能安心。
既然這樣……
自己又有什麼不放心呢?就算自己什麼都不說,慕容弈也會保護好她的。
見著主子們的話說完。
梓木開口道:“主子,坐穩了,我們出發了!”
皇甫悅:“嗯。”
梓木架起馬車,很快地離開了京城。
馬車之後。
是雲霓裳和慕容弈,還有皇甫胤,以眸光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