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整個人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十分飄零。說,陛下可能要他死,不說,錦王殿下怕是一定要他死。
可能死和一定死之間,他當然還是很快地做出了決定。
他噙著眼淚看著慕容弈,哽了一下之後,終於難受地開口道:“殿……殿下,下官,下官說!”
陛下問起來,就說他是被錦王殿下逼的,也許陛下還能網開一麵。
慕容弈應了一聲:“嗯。”
戶部尚書這次戰戰兢兢地,開口道:“錦王殿下,其實……其實撥出京城的,隻有十萬兩白銀。剩下的八千九百九十萬兩白銀,都……都還在京城。陛下說,這筆錢用來修築行宮,正好。”
慕容弈頓時震怒。
氣得一貫溫潤的麵色,都有些維持不住:“你說什麼?”
戶部尚書也是一陣頭疼。
他完全能夠理解錦王殿下的憤怒,誰遇見這種事情能不憤怒啊,錦王殿下拿出這麼多銀子來,就是為了賑災,結果陛下竟然把這筆錢昧下了,放在誰的身上會不生氣?
戶部尚書顫抖著道:“殿下,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臣啊,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說了,臣若是敢透漏出去,就要摘了臣的腦袋,眼下若不是您這般逼問,下官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多說一個字的。”
話到這裏,戶部尚書自己都覺得,陛下這個事兒,辦得真的太不體麵了,簡直就是無恥。
可是他敢說嗎?
他根本就不敢說!陛下一開口就是要他的腦袋,他除了配合之外,還能怎麼樣?
戶部尚書擦著額頭的汗,道:“十座城池被淹了,十萬兩白銀能幹什麼啊?難民們當然沒有錢吃飯了。其實下官也是勸過陛下的,陛下說,百姓們熬一熬就過去了,等陛下這兩年把行宮修好了,或者明年的稅收上來了,陛下回頭會補償他們的。”
慕容弈冷聲道:“熬一熬就過去了?十座城池的百姓們沒有飯吃,沒有地方住,要怎麼熬?補償?等人都餓死了,他補償還有什麼用?”
戶部尚書道:“殿下,這些話下官都勸過的,可是陛下不聽啊!下官鬥膽說一句,陛下最近就跟魔怔了一樣,為了他那個行宮,都沒有多少理智了。”
說著,他繼續道:“下官昨夜離開禦書房,走到門口的時候,無意中聽見,陛下在與人商量什麼。那人好似在說,等行宮建造好了之後,殺死一百個童男童女,用他們的血澆灌行宮的台階,陛下就能長生不老,陛下竟然說‘可’……下官當時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趕緊跑了。”
戶部尚書說完這些話,還膽戰心驚地四下看了一眼,生怕自己這些話被傳出去了。
慕容弈也不敢置信,竟然會聽到這樣的內容,這簡直令人發指。
他沉眸道:“陛下他瘋了麼?”